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明白过来,每次自己得意洋洋的再对方面前说参加万寿节,对方估计在心中笑坏了吧!
她脸色泛红,心中难以抑制地冒出一丝羞耻的想法。
越往近看越觉得不对,前两次见面对方虽然气质华贵不俗,衣衫首饰却很是低调,看起来也就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夫人,而今日,珠翠九翟冠、四合如意云纹红大衫、金绣云凤联珠纹青霞帔、金玑云凤帔坠……
一件件比她今日见过的表姑母珅郡王妃来的还要显贵。
光是九翟冠一项,能佩戴的要么是公主,要么是妃位以上的宫嫔,要么就是亲王妃。
夏析云这一回也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皇帝的妃子不可能随意出宫闲逛,对方的年纪也跟几位出嫁的公主对不上,那就只能是亲王妃。
她暗自懊恼,谁能知道聊城那种小地方还能遇到个身份这么高的,对方也是,明明身份尊贵,非要打扮成寻常妇人。
夏析云下意识挡在甄汨珞面前,她怕对方还记着两次的仇,给她穿小鞋。
甄汨珞眉宇轻皱,“夏小姐是吧,有什么事情吗?本王妃要回大殿了。”
夏析云嘴上磕巴,脸色涨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又拦着人不让过。
这段小路还是比较窄的,两个人虽也能过,但甄汨珞并不想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夏小姐再有纠缠,一次性说个清楚也好。
“我……我不知道你是王妃。”夏析云表情失控,贝齿紧紧地咬住唇瓣,“我并不是故意,故意得罪你,请这位王妃千万不要追究臣女的过失。”
原来是怕自己背后使阴招。
甄汨珞似笑非笑地挑眉,“夏小姐想多了,本王妃还没那么闲,你若今日不出现,本王妃都不记得你这号人。”
她是实话实说,她和夏析云一无亲二无故,有那么多时间记个莫名其妙的仇,还不如闲下来喝茶看画本子呢。
再者,这位夏小姐话里话未可没觉得她自己有错,不过是认为她身份更高,不好得罪,才会有这一番言论。
甄汨珞不以为意地想着,她若是个寻常妇人,夏析云可未必会“主动”道歉。
夏析云似是感觉羞辱,眼眶泛红,咬了咬下嘴唇小跑着离开了。
甄汨珞无语,正打算回大殿,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
她回头侧目一看,眼眸微微睁大。
对方以手帕掩了掩唇瓣,眉宇中带着一丝笑意,“甄大小姐,好久不见,臣妇出来透透风,无意中撞见这一幕,不是故意偷偷窥探的。”
甄汨珞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胡闻歆?”
对方笑了,面容比当年少了几分清冷傲气,多了两分大气端庄:“珞妹妹还记得臣妇?”
胡闻歆在两年前已经嫁人了,自然不再自称“臣女”,而是改为“臣妇”了。
她的夫家是胡小将军的同袍,姓俞,日后在称呼就得叫俞夫人了。
甄汨珞笑容多了几分真切,“自然是记得,后来去了徐州,也有陆三娘经常跟我讲你的消息,胡姐姐,一切可还好?”
她本是随意问问,却无意间瞥见胡闻歆的嘴角似是扬起一抹苦笑,随即状若无意地答:“都挺好的,刚才在大殿上看见了你家世子,果然生得漂亮可爱,羡煞旁人。”
“当年都还是未出阁的小丫头呢,这一别有两年多了?你都当娘了,三娘那丫头也找了一桩好亲事,上次约她喝茶,我看她对男方很满意,据说还是你牵线搭桥呢。”
“是。”甄汨珞故作俏皮地点头,“女大不中留,男方是在徐州卫的,年纪轻轻本事很好,对三娘也好。”
多年未见,两人起先还有些生涩,说着说着,便不自觉亲近了几分。
每当甄汨珞问到胡闻歆的近况之时,对方就只是用“挺好的”来应付,她隐隐能察觉到,胡闻歆不仅不愿意提,甚至还显得有些逃避。
她眼帘微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胡闻歆不想说,她也不必做恶人去撕人家的伤疤。
两人聊着聊着,便回了清池殿。
她们位置相隔还是挺远的,只能互相点头示意,没有再多言。
与往年最大的区别就是,越国使臣以一个俯首认小的态度前来参加万寿节。
使臣中的主要谈判官旗木得、武将申格、包括在天牢里蹲了大半年有余的法依则都被允许参加。
旗木得说起中原语言很是熟练,他走着四方步,缓步来到大殿中央,全程低垂着头,恭敬有加。
“大越旗木得参见鲁国皇帝陛下,我王闻贵国皇帝陛下大寿,特命臣持大越贵宾之礼来献皇帝陛下……”
甄汨珞能明显感觉到两道不善的视线始终往自己这边看来看去。
准确的说,是她前方的秦临渊。
那两道视线无外乎是越国的法依则和申格,法依则倒还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