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汨珞人都还没回府,就听到了法依则“二进宫”的消息,这次还有申格一同进了五城兵马司的牢房,据说为了照顾使臣,两人住的还是单间。
旗木得已经收到消息进宫求见皇帝去了。
就说做人不能太讨人嫌,法依则这是天生牢狱命啊。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甄汨珞才刚挑帘准备下车,另外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就攥住了她的小手,高大的男子弯腰钻进了马车。
“王爷?”她惊讶地问,“你这么早就下值了?”
“兵部有其他人看着。”他凑过来,在小王妃的发间蹭了蹭,“法依则的事我听说了,带你去看猴戏。”
甄汨珞有所预感,五城兵马司反应这么快,不会是和他有关系吧?
她扬了扬唇,眼中仿佛凝聚着万千星子那么亮,“那曜哥儿呢?”
三句话不离臭崽子,秦临渊郁结,“不管他,有奶娘有你的鸟儿水果,饿不着他,一会我们去得意楼,你不是最爱吃那家的松鼠鱼了吗。”
五城兵马司离得不远,几个越国使臣操着一口越语与看门的士兵激烈的辩驳着,逐弈驾马饶了个弯,从后门被引了进去。
周遭的士兵就装作没看见,让几人畅通无阻地进了牢房。
副指挥使莫云盛坐着一把雕花木椅,翘着二郎腿,厉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在那里闹事?”
法依则满脸阴鸷地站在牢房里低头不语,而那个叫申格的大约是被问急了,全程用越语骂人,莫云盛也不知能不能听懂,冷笑着说:“不招就在牢房里呆着,堂堂越国太子,坐牢跟回家一样,您放心,我们五城兵马司的牢房地方大,总有您的容身之所。”
甄汨珞捂着嘴,心中哈哈,这位副指挥使的嘴巴和霍遇一样厉害呢。
法依则越憋屈,她就越爽,战败国就要有战败国的自觉,大约是有些人奴颜媚骨,舔的法依则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天王老子。
她摇了摇秦临渊的手,“我们走,去吃饭,看这两个东西倒胃口。”
一名士兵对莫云盛耳语几句,青年的眼神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状若无意地对法依则两人继续人参公鸡。
旗木得挤破了脑袋最后也没见到皇帝一面。
晟王进宫来给法依则求情,皇帝的脸色阴沉,抿着唇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气。
“皇上,越国太子犯了众怒,决不能轻易饶恕,五城兵马司不至于动用私信,让他们在牢房里待几日也好。”祁忪戊笑眯眯地捧着书站在一侧。
“父皇……”晟王艰涩地开口,“越国使臣已经答允将喀尔河以北的一郡三城割于我国,正在和谈风口之际,越国太子再下牢狱,未免显得我泱泱大国没有气量。”
“殿下,闹事的也不是我国百姓。”兵部尚书略显不悦地开口。
“皇上,臣以为不能轻易饶过越国人,他们把朝廷当成什么了?想闹就闹?就这么随便放出来,岂不叫百姓质疑朝廷奴颜媚骨?”渭阳侯一脸恨恨地说。
小女儿回府之后吓得小脸苍白,都吃不下饭,晟王这两年绝对是脑子有毛病,上赶着给蛮夷擦屁股。
皇帝亦是一脸阴森地斜了一眼晟王,“老二,朕看你最近还是多歇歇吧,理藩院和四夷馆的事情,就让襄……让渭阳侯为主,祁忪戊调往鸿胪寺任右少卿,辅助渭阳侯。”
鸿胪寺并不缺职位,皇帝却硬将祁忪戊塞进去,这宠信程度,未免也太过了,这才一年多,一路直升从四品。
祁忪戊出身平民,无家室,有才华却心情不好,官员们甚少有能入他的眼的,孤臣一个。
他虽资历不够,却也没有大臣反驳。
皇帝喜欢纯臣,比如当初的莫宴宁,也同样是因为无党羽之嫌才被皇帝提拔为心腹。
“哒、哒、哒。”
轻快的脚步声在幽静的牢房中格外清晰。
一道红色束腰长裙的身影停在铁栏杆之前。
里面躺坐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瘦骨如柴的人,对方一双近乎凸出来的双目黯淡无神,即便是见到昔日的仇人,眼光也如死水般麻木无波。
“你表哥是个很冲动的人?”
古依阿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唇珠微动:“不是。”
飞羽的眼神幽幽凝望着他,半晌都没有出声。
“给她个痛快吧。”
古依阿诺已经问不出什么了,或者只能说,古依阿诺就是法依则的一把刀,有锋芒却无刀魂,所知也不多。
五月三十,甄国公府。
小景曜坐在娘亲怀里瞧着小橘子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咯咯傻乐,小手不停地拍着巴掌。
甄汨珞无奈地笑了,最近总出门,到日落才回来,大抵是小家伙以为爹娘不要他了,动不动就哭,睡觉的时候都抽抽噎噎,格外引人心疼。
国公府老太君总是念着小家伙,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