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些人是没有户籍的,在西域的时候,有不少人已经在名义上‘战死’,有的在咱们王府附近,还有的在外面做事。”
比如打听消息什么的,像飞羽、逐弈这种都是有光明正大的身份。
上一次少影杀了刺客却推给白影,也是因为他的身份见不得光,倒不是和木子昭这样家室有问题,而是户籍早已查无此人。
“那你呢?”她闷闷地问。
男人为了哄她无所不用其极,“以后就靠王妃保护了,反正现在也是靠你养着。”
他那点俸禄甚至不够倒贴给徐州卫的,这两年全靠那点生意,连弩和铁矢都是一笔填不满的账。
甄汨珞被逗笑了,“那你可得好好活着,将来那点家底还得留给我儿子呢。”
傻儿子一脸呆愣愣地看着父母说笑,尤其是娘亲手中那个新玉佩,突然觉得脖子上的桃花玉锁不香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按理说,曜哥儿明日也得随我去鸾凤宫,万一他闹腾怎么办?”
秦临渊深深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打一下就哭了。”
甄汨珞:“……”
不是怕他哭,是怕他笑出声啊。
她家王爷心里是真没点数,儿子什么德行还不知道。
捧着新鲜热乎的玉佩,她这一晚睡得还好,尤其是得养足精神,给皇后守陵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除了已经开府的皇子王爷,宫中未出嫁的公主、年纪小的皇子,以及各宫嫔妃早在昨日就看守了一整夜。
秦临渊去了前朝,甄汨珞带着飞羽直奔鸾凤宫。
让她没想到的是,鸾凤宫上下,上至宫女内侍,下至花草砖瓦,都透着一股荒凉的气息。
最起码是有两三个月未曾好好休整,早在昨日皇帝放出消息之前,只怕已经让人收拾了一番,即便如此,依旧遮掩不住那股尘土的味道。
众人皆是穿着纯白麻布孝衣,她神色淡淡,给那两米多高的金丝楠木棺椁叩首。
“弟妹,我们去给太后请个安吧。”
襄王妃脸色尚佳,只不过眼眶有些红肿,就好似刚哭过一般,甄汨珞对她点了点头,提着裙摆起身去了坤宁宫。
人到宫门口,已经听见无数道声音颂念着佛经,坤宁宫室内,足足三十多名身穿玄色袈裟的和尚并排而跪,清脆的木鱼声齐刷刷地交织在一起,庄严肃穆。
两人才刚走到坤宁宫大殿门前,只见一名苍白又消瘦的女子从里面缓步走出来,她今日头上仅用一只檀木簪在头顶挽起一个卷儿,剩下的一半长发披散在肩上,垂到腰际,一张俏丽秀美的小脸惨白,那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迎面走来,若是大半夜都能吓人一跳。
甄汨珞差点没认出来六公主,这才短短一个多月,六公主怎么一副快死了的模样。
即便是在坤宁宫的小佛堂受罚,以太后的脾性,也不会将人折腾成这幅模样吧?还是皇后的死对六公主打击太大?
六公主眼神空洞,仿佛个鬼魅,全程低垂着头,并未注意到两人。
襄王妃忍不住开口唤道:“六皇妹。”
六公主这才讷讷地抬起头,嗓音很是虚弱,“大皇嫂,五皇嫂。”
她微微抬眼,僵硬地点了点头,“臣妹还要去鸾凤宫给母后守陵,先告退了。”
甄汨珞嘴角一抽,状若无意地与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太后自然是不用穿孝衣的,但依旧换了一身颜色浅淡的衣衫,额头上扎着一个抹额,黑发白发交织的发髻上没有任何首饰。
她老人家慈眉善目地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拨弄着掌心的佛珠。
“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并未唤两人坐下,而是淡淡地说:“哀家知道了,你们去鸾凤宫守着吧。”
甄汨珞微微屈膝,低眉顺目地应是。
两人又结伴回了鸾凤宫。
襄王妃大约也看出来秦临渊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上次尤青菡受了一场惊吓之后便老实了,襄王妃也没再提过什么表妹堂妹,反而对甄汨珞表现出一副“好大嫂”的模样。
这是另辟蹊径不成,又开始找正主套近乎了。
不过只要对方没有恶意,甄汨珞多少还是愿意给对方面子。
没想到回到鸾凤宫撞见了老熟人。
甄羽霜。
她目光微微一凝,似笑非笑地看着甄羽霜眼角含泪,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
皇后到底也是秦湛瑛的亲娘,皇帝特许邺王府等人入宫为皇后守陵。
这是甄汨珞第一次见徐妙妙,对方生得倒是美丽,身段款款,颇有贵气,只可惜眼中那一分不耐生生破坏了这种美感。
尤其是对哭哭啼啼的甄羽霜,厌恶的神色几乎能化成实质。
甄汨珞在灵堂呆了一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