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汨珞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辰时过半。
小景曜坐在飞羽怀里,香喷喷地吃着小碟子里面的果泥。
身侧的床单尚且有些褶皱,冰凉一片,看来那人是天还没亮就走了。
她接过小勺子,在小景曜眼巴巴的注视下,连续塞了好几口果泥进他的嘴里。
“王爷天没亮就离开了,说是让您和小世子先用膳,不用等他,约莫正午过后就回来了。”
甄汨珞默然点点头,他还真把国公府当成他家了?
以前没发现,原来自家儿子这个自来熟的气质都是随了爹。
她吃完早饭后,就带上小景曜去了万慈堂请安。
经过好几天的调养,老太君身子已经好了不少,老人家身上披着一件还算厚实的披风,端坐在主位上,黑白相间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仅仅用了一只木簪别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简明非见她们过来,眼神一亮,“姐姐!”
小景曜大约还记着昨日帮他“辣手摧花”的少年,咧着嘴露出白净的小虎牙,笑的很是好看。
小孩子家家喜不喜欢的情绪往往是最直观的,老太君亲眼看着着两个孩子相处融洽的摸样稍稍松了口气。
明非和景曜都是好孩子,若是真将明非过继过来,那在名义上,也是景曜的小舅舅,辈分虽然大,但年岁差不多,能玩到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神情柔和了不少。
虽然她也喜欢简明非,但是人分至亲至疏,事有轻重缓急,哪怕是出于私心,她也总是更疼爱曾外孙孙。
甄汨珞陪着老人家坐了一会,就主动带着两个孩子出去逛逛小花园。
她祖母年纪大,最近又生了病,还是得多加休息才是。
非哥儿省心,景曜可不是个省心的。
甄国公不是什么喜爱花卉之人,国公府的后院许许多多的花卉树木都是野蛮生长,什么鲜艳种什么,只有一位会修剪花枝的师傅时不时来打点一番。
“非哥儿,这块有个空地,等过几天就在这里搭个秋千吧。”
她指着石子小路旁边的一处位置。
别看简明非平时不爱笑,板着脸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似的,其实也有些藏不住的孩童心性,一听说扎秋千,红润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却还是假装没有那么在意,“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甄汨珞差点又被逗笑。
明明自己也喜欢的不得了,非得说听姐姐的!
“殿下!”
侍女一声“殿下”惹得逛园子的几人瞬间侧目。
双方大眼瞪小眼,只见秦临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一片小竹林外面,身上还穿着没来的及换下来的朝服。
而自己右手抱着小景曜,左手牵着一个简明非。
简明非懵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与警惕,这里是国公府的后院,怎么会出现一个外男?
人家身姿高大,长相虽然好看,却瞧着不是什么善茬。
秦临渊亦是蒙,一个半月跑了一趟南方,回来见到爱妻领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这又是谁家孩子?
甄汨珞轻咳一声,拉着简明非上前两步,挤眉弄眼,“非哥儿,叫姐夫。”
小少年瞪大眼睛,似是难以置信。
她早就知道他将来的姐姐,凌王妃娘娘的夫君是个厉害的人,少年人最是崇尚英雄,能将越国蛮夷打退三千里,凌王殿下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凶悍勇猛的形象。
这个时候他有些怀疑了,为什么传说中武略逼人的姐夫竟然生的像是哪家侯门勋贵的贵公子?
难以理解的同时又觉得,似乎合该如此。
姐姐长得漂亮性子又好,若是配个五大三粗长相丑陋的武夫,就连他也觉得可惜!
秦临渊敏锐的很,他能敏感地察觉到眼前这个小孩的眼神变化无常。
尤其是左瞧瞧小王妃,转过头又看看自己,就好像觉得,他不配一样?
“非哥儿已经答应过继到我父亲名下,等到过段时间抽个清闲日子,我要亲自跟父亲回一趟祖籍把事情办好……”
甄汨珞三言两语,将简明非得来历解释清楚。
他心境如常,只要小王妃喜欢,留下就留下。
简明非生怕这个姐夫不喜欢自己,面对一身气势凛然的男人,还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甄汨珞将小景曜给了秦临渊抱着,自己则是牵着小少年的手。
走在一起倒还有一种一家四口的既视感。
小景曜昨夜已经充分遭受到了爹爹的教育,憋着小嘴虽然显得有些不高兴,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抱住爹爹的脖子,脑袋瓜埋在对方的肩上。
昨夜他是悄悄京城的,今早又趁着天还未亮,带着人入宫述职,现在回来也得给老太君请个安才是。
刚出了小花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