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话来都忍不住牙齿打颤,脸色发白,好似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风影轻哼一声,甩手而去。
在他离开之后,高嬷嬷的下意识恐慌的反应果然减轻了不少。
甄汨珞嘴角一抽,风影这是把人给吓唬成了什么样啊!
她也不再卖关子,坦然问道:“关于迷心花,你可知道,那个时候,皇后怎么弄来的,或者说,皇后是让什么人给你送来,还是有什么门路?”
迷心花,又是迷心花。
迷心花这三个字都快成了高嬷嬷的噩梦。
“老奴当真不知晓那药的来历!王妃明鉴啊!”高嬷嬷紧咬着牙关,似乎生怕甄汨珞不信她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双手伏在地上顷刻间便磕了好几个响头,“当时来送东西的是皇后身边的张如,就是张昌那老阉人的干儿子,他送来的时候只说让人想办法下在王妃或者奶娘的吃食里,没说过那是什么东西。”
“老奴也是后来才知晓,那个是迷、迷……”
到现在种植。贩卖迷心花,按照律法处置还要诛九族,她哪里敢细细打听。
宫中除了宫女就是内侍,张昌的名字甄汨珞听说过,曾经是皇后身边最得意的内侍总管,太监认干儿子也是常见事情。
似是能看出她的疑惑,高嬷嬷抬起头,膝行上前几步,却被飞羽一个眼神给制止。
“张如经常帮皇后和姜家两边来往,宫外有不少事情也是张如做的,张如家是凉州赢城的,听说是个孤儿,所以皇后用着才放心,张如颇得姜国公夫人的信任,每次出宫回来都能得不少赏赐,偶尔也会十天半月的不露面……”
十天半个月不露面,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足以让人遐想了。
甄汨珞掌心托着茶盏,两根莹白的手指在滑腻的茶盏表面来回摩挲,半晌之后才道:“鸾凤宫的人都被皇上处理干净了,你要如何向我证明,你说得这些都属实?”
姜国公府被满门流放,皇后病逝的大丧之音……这一桩桩即便是被困于牢房的高嬷嬷都有所耳闻,眼见甄汨珞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高嬷嬷心中猛地“咯噔”一下,生怕她一个不高兴要了自己的命。
“皇后身边有一个叫婉月,是皇后娘娘从姜国公府陪嫁到太子府的丫鬟,她跟在皇后身边十多年,在明德十一年的时候求了一道懿旨出宫,听说她出了宫就嫁给了一个游商,至今都没有消息,在张如之前,婉月就常常出宫来往于姜国公府!”
“那个游商姓麻,听说这两口子后来就去了幽州定居……”
甄汨珞动作一顿,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个笑容。
这就对了,皇后亦或者是姜家在西域绝对有门路,高嬷嬷口中的这个婉月,很有可能就是做了一个中间人的角色,至于嫁的那个游商,说白了就是居无定所。
皇后的陪嫁侍女,即便是不在宫中当值,出了宫在一些七八品爱钻营的小官那里也绝对是值得争抢的妻子人选,就算是留下,婉月在皇后面前应当也比当初的孙嬷嬷更得宠。
迷心花这种东西,哪怕是在西域金国那种蛮荒地带,也不是平民百姓能种植贩卖的,多数都掌控在一些贵族手上……
那么婉月应当认识一些蛮夷的人物,离开鲁国将近十年,她还会向当初那样忠于自己的主子吗?
与此同时,皇宫清泉宫中奏乐起舞、说笑言谈之声此起彼伏。
贵妇贵女来往之间觥筹交错,无一不用敬仰艳羡的目光悄悄窥探主位上容貌娇丽,媚态横生的年轻女子。
其中一名长相喜态的妇人站了出来,朗声道:“臣妇祝愿昭仪娘娘福禄双全,顺遂如意。”
“娘娘喜得贵子,自然是有福的,臣妇看娘娘肚子尖尖,想来是个定是个麟儿。”
又有几名夫人附和。
黎嫣腹中之子尚且不过三月,穿上宽大的宫装,甚至连腰身都看不清楚,又何来看得出是尖是圆?
“臣女钱回雪,家父国子监司业钱挚,为贺娘娘之喜,臣女愿为娘娘作诗一首,还望娘娘不嫌……”
黎嫣笑得很是妩媚,“请钱姑娘说。”
那名贵女面露喜色,站起身来,昂首挺胸地抬步,无意间撞见一名身穿碧色衣裙的人,依旧目不斜视,没有丝毫停留,往大殿中央走去。
甄琴隐藏在阔袖之下的手掌倏然握紧,脸色发白地看向对方。
周遭有几名女子借口出去透风,她便强行压制住心中的屈辱之情,准备一同离开,却被身边的继母旬氏捉住了手腕。
旬氏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这是在宫中,你言行举止一定要规矩,切莫不可犯了忌讳。”
旬氏有些出神,她也是书香门第的女儿,说实话,对兰昭仪这种恃宠而骄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只不过夫君人微言轻,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这大官遍地的京城实在算不得数,不管怎样还是得游走一番,与其他府邸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