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嫂子们可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记住这一家人的嘴脸,咱们以后谁家嫁姑娘可万万不能去她们家,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白影不光揪着俞老夫人一人指责,甚至还将俞檀的名讳包括任职何处都嚷嚷的一清二楚。
俞老夫人自己不怕被骂,却十分护着儿子,眼见这个小混混摸样的人把她儿子都牵扯进来,顿时气的张牙舞爪。
白影故作被吓到嗷嗷乱叫,一边窜一边喊:“老泼妇打人了!”
不要脸的怕更不要脸的,俞老夫人那副恶狠狠的摸样,反倒是印证了旁人嘴里恶婆婆的样子。
俞老夫人本质上是个只会撒泼的妇人,这一套在那些小村落里面自然管用,但能跟胡家这种门第做邻居的人家就算府上不是什么做官的,也都是些有银钱的商人,俞老夫人这一招便明显不好用了。
胡闻歆也没打算再给她脸面:“岚儿,你直接去找五城兵马司的林大人,若是林大人不在,就去京兆府报官,我胡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辱的!”
岚儿二话不说提起裙摆就要跑,却被飞羽伸手拦住了。
飞羽笑眯眯地看向俞老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胡小姐,草民倒是和五城兵马司的莫大人有几分交情,不妨属下代为走上一趟?”
饶是俞老夫人再愚钝,也知道这“林大人”与“莫大人”官职一个比一个大,甚至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她心中顿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就赶过来,应当做好完全的准备才是。
然而就在她额头冒冷汗,不知道该如何将对方拦下来的时候,却听十米开外几个妇人后方传来一道震惊的声音:“母亲!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俞老夫人心心念念的儿子俞檀。
胡闻歆似嘲似讽地勾了勾唇角。
做夫妻将近三年,她又岂会不知这个男人的性子。
俞檀最是爱面子,然而却着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是那种典型的,明明做事不体面,却不许外人说的类型,尤其是在外室柳真真身上,这一场和离几乎是丑态百出。
任由俞老夫人折腾叫骂这么久,并非是她软柿子,而是让人去告知俞檀,等着他过来。
在外人面前俞老夫人尚且可以抵赖,可在自己儿子面前呢?被自己儿子指责才是对方最痛心之处!
“俞大人,咱们既然已经和离,事情就做的体面一些,你叫你老母到我门前叫骂污蔑是何意思?莫不是欺我兄长上了战场,一个女儿家能任你们欺辱?”
几年战乱下来,鲁国上下对于军士颇为推崇,本来几个尚且不爱看旁人鸡毛蒜皮之事的男子都不禁停下了脚步,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望着俞檀。
那种眼神让后者如芒在背,耻辱羞愧不已。
尤其是面对胡闻歆……
和离之前,他总觉得胡闻歆脾气太冷硬,眼中丝毫没有自己这个夫君,每日都是计较些金银之物,身为将军府嫡女却不大气,就连婆母想要个小摆件也要斤斤计较。
和离之后,他和柳真真以及两个孩子确实过了一段郎情妾意的日子。
柳真真小鸟依人,顺从柔美,两个孩子乖巧懂事……
但是没过两个月时间,事情就变得渐渐不对劲了。
俞府的银钱开始捉襟见肘。
五品官的俸禄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足以支撑全府,亦或者说,整个朝廷单纯靠那点俸禄过日子的也没有几人,京官府上动辄几百口人,大多靠的都是家里的铺子、庄子,而他当官才没有几年,这些东西尚且没有置办。
柳真真不爱打点,又说婆母在中馈应由婆母来管,母亲酷爱奢华,花起银子如流水,等他察觉到衣食住行都不如从前的时候,柳真真已经向他哭诉库房没有多少银子可嚼用。
一查账才发现,曾经府上的流水来源大多是胡闻歆的那些嫁妆铺子。
胡闻歆和离之后将嫁妆全部带走,一分钱也没给俞府留下。
俞檀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自然是没有脸去怪罪胡闻歆,更无颜出现在对方面前,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最先闹腾起来的竟然是他的母亲!
母亲苦于开销不够,竟然找上了胡闻歆,打算厚着脸皮叫胡闻歆回去继续为府上“操持”!
一开始俞老夫人畏惧胡原野,根本不敢找上来,却从儿子口中得知胡原野离京的消息,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意图趁此机会拿捏胡闻歆继续吸血。
俞老夫人原本打算的很好,不管入伙先把胡闻歆哄回俞家,先让对方供着一家老小再说,胡原野去了便是一年半载回不来,西域那地方正在打仗,若是命不好死在边境不回来,胡闻歆一个孤女还不是任由她们拿捏!
她的那点主意不光是胡闻歆与甄汨珞一清二楚,身为她亲手养大的儿子,俞檀又何尝不知。
他几乎羞愤欲死。
“母亲!”俞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