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华认真地看着他,「都说他与王爷是死对头的事儿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呀!」蓝田十分自然地回答,「我虽然没有在陛下跟前伺候过,但是师父一直在陛下身边,陛下最看重的人就那么几个,师父自然是不用说,在陛下那里排名第一。
然后就是这个叫韩翦的了,至于王爷……你也是知道的,那都是假象,虽然他那个假象表现得真的很想是真的。」
果然,到了现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裕丰帝并不是真的在乎萧钰。
「那……你觉得那个韩翦真的跟王爷之间的关系很差吗?」
「横竖算不上好,」蓝田毫不避讳地道,「当初那个叫韩翦的人的师父,哦,不对好像是义父。
对是义父,是先帝跟前的掌印太监,后来还跟过陛下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跟你们王爷的师父有什么仇怨,竟然将王爷的师父给杀了。
他们原本就出身草莽,这一言不合就拔刀杀人的事儿,也没有少做,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
陛下也不好说什么,这件事情就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也知道,这些什么锦衣卫啊,大理寺什么的,到底能不能搜得出证据,还不是看陛下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那个案子,纵然大家都知道是那位大太监持凶伤人,可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没有多久,王爷就用同样的方式结果了那个大太监的性命。
韩翦是那个大太监辛辛苦苦养大的,虽然是叫义父,实际上跟亲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差不了多少了。
就从这个时候开始,韩翦和你们家王爷就成了死对头。
不过这个韩翦做事儿与他那位义父完全不一样,不是那种喊打喊杀的性子,就算是路上碰到了王爷,也还是会规规矩矩地打招呼行礼。
相对来说,你们家王爷就没有这种容人之量了。」
说到这里,他发现谢颂华眼睛里的眼神似乎有些寒意,便立刻摇头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王爷就显得要真诚多了,毕竟本来就看不惯嘛!准确地来说,两个人还有仇,这般见着面了,竟然还要打招呼,着实有些……太虚伪了。」
「难得竟然有个人真的敢说韩公公虚伪,这件事情回头我看到他,一定会跟他说。」
蓝田听到这话,看着谢颂华的脸不由咽了咽口水,然后无奈道:「你是真的狗啊!」
顾锦圆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了,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记得当时在朝堂上还挺热闹,那会儿王爷也在朝堂上管点儿事情,很多时候,王爷那边有什么想法,哪怕是内阁通过了,到了司礼监那边依旧过不去。
毕竟那个时候陛下已经开始迷恋灵教了,对于朝堂上的事儿根本就不过问,只要不是真正的大事儿,都是内阁和司礼监商量着来。
其他的事儿,他韩翦都好商量,只有王爷的事儿到了他那里就显得很是难办。
不过王爷到底不是一般的臣子,陛下对王爷看重,所以王爷时不时地就可以免检圣上,然后便将奏折带过去,让陛下亲自审阅。」
谢颂华诱骗下难以想象,当初萧钰和韩翦斗气时候的样子,实际上仔细想想,这样的行为,似乎与他们两个人的性格都不大相符。
如今她算是知道了,这根本就是他们两个人联起手来骗别人的把戏。
虽然不知道当年两个人之间的血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能够确定的是,这件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好了,你这会儿心情好点儿了没有?」蓝田忍着身上的疼,在她旁边坐下来,「听一听旁的不相干的事儿,总能放松一点儿,待会儿的事儿,
你只要放松了,便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听说是这样的。
所以,你就放轻松,当是在自己家里睡了一觉就好了,然后我呢……」
他指了指外面,「只要他们的人不赶我走,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你。」
没有想到,眼看到了这种时候,最后陪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蓝田。
这个人从最开始的荒诞离奇,到现在的和盘托出,多少有些反差。
可是这个时候,明明蓝田是真诚对她的,谢颂华却只觉得忧伤。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蓝田看了看自己身上,然后再一次笑着道:「你放心,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不会死。
你别看我这个时候疼得龇牙咧嘴的,实际上要不了多久我就感觉不到疼了。」
「那你害怕吗?」
谢颂华轻轻地问出口。
「害怕?」
「是啊!」她看着面前的人,实在想象不出来,没有这层皮的蓝田该是长得什么样的,「你的五感在慢慢地闭合,对于许多东西你都感觉不到,就是痛觉如今都已经退化了许多。
你害不害怕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变得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就像是一截腐朽的木头似的。」
蓝田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颂华道:「那我是不是就会不老不死了?我可不就比秦始皇还厉害,他还派了徐福去扶桑呢!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