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看到王裴桥如此定性,满意的点点头。
“你还是当年那个书生,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失去理智,真好……”
这句话,颇有几分幽怨,可身为大夏贵妃的华贵妃,自然知道她与王裴桥之间是不可能的。
即便王裴桥有意,她也只能是逢场作戏。
因为她要让自己的儿子上位,让她的儿子成为下一代大夏君王!
“陛下身患重病,你可知道?”
“知道,而且很突然。”
王裴桥回答的严丝合缝,根本没有多余的话。
“你不想知道为何陛下会突然遭重?”
华贵妃眯着眼,仿佛想看到王裴桥纳闷的表情。
然而王裴桥的双眸波澜不惊,甚至嘴角擒着的那一抹笑容,似乎再说,没兴趣。
这让华贵妃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想不到王裴桥竟然如此冷漠。
真是个负心汉。
华贵妃脸上的表情一闪而过,最终用淡漠取代。
“陛下的身子多年来一直很差,只不过在近来国事太多,连夜操劳所致。”
华贵妃简单说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就是赵无极太虚了。
“原来如此。”
王裴桥不知最近学了什么对话技巧,回答的话都是戛然而止,蜻蜓点水一般,令华贵妃颇有几分怨念。
“最近你身边的朝臣没有说你这人越来越讨厌了么?”
华贵妃略带怒意的说道。
“讨厌?何谈讨厌一说,老夫已经多年没有听到手下官员的念叨了。”
能够走上尚书这个位置的人,哪里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即便他想要融入群臣,可是群臣带给他的只有谄媚,从哪里来一个知心朋友在耳边碎碎念呢?
也即便如此,华贵妃听完只有轻笑:“想不到王大人如此寂寞呢。”
“娘娘,如果你只是来取笑老夫的,大可不必,老夫身子骨弱,乏了,想回去歇息了。”
王裴桥意有所指,不希望华贵妃再浪费口舌,从自己身上讨便宜了。
“好吧,本宫就不取笑你了,本宫现在需要你的帮忙,宏儿前去江东剿匪,本应该出行一个月就可以回来,可惜……他遇到了棘手的麻烦,如果不能快速将江东的匪患处理完,宏儿可能就夺不到太子之位了。”
华贵妃的话说是十分露骨,她就是想要王裴桥出手,帮助赵乾宏!
王裴桥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娘娘,微臣也没有办法帮助五皇子。”
“胡说!”
华贵妃呵斥一声,自觉失态,随后就干咳一声,文雅道:“本宫可是找人探过你的底细,你莫要让本宫撕破脸。”
王裴桥眉头一皱,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被这华贵妃盯上。
“娘娘有如此能力,自然能够庇护得了五皇子,此事也不会让微臣出手吧?”
一抬一贬,让华贵妃觉得王裴桥越来越油滑了。
当年那个壮志酬筹的男人,如今出去一趟,竟然变得有几分陌生。
恍然间,华贵妃想起当年初见王裴桥时候的样子。
也是在这样的冬天,英姿勃发的少年郎站在长桥之上,手握纸伞,目光凌厉。
少女途经此地,看到少年侧脸帅气潇洒,好奇少年为何在桥上久呆。
后来便发现长桥下的长河之中,浮冰上飘着一具鸟类的尸体,尸体旁边还有几颗形状如鸟蛋一般的东西。
少女被吓到了。
少年被少女的声音吸引,目光所及,少女被少年所吸引。
当日二人便结伴而行。
少女曾问:“为何盯着一具鸟的尸体在看。”
少年答:“覆巢之下无完卵,鸟为子嗣舍生忘死。”
少女歪着头:“鸟雀为自己的子嗣而丧命,所以你是在同情它们?”
少年答:“是,也不是,我只是一个凡人,只能悲天悯人。”
少女抿嘴笑:“泛滥的同情心。”
少年志向宏远:“他日若有机会,我希望能够将悲悯化为帮助它们的力量。”
少女看着少年,感受到他的凌云志,一时间失神忘我。
每每回忆起这段往事,华贵妃都觉得当年的王裴桥很傻,也很干脆。
一回头十多年已过去,那个自有凌云志的少年如今已登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个少女也已成为皇宫中数一数二的娘娘,二人再无当初的天真烂漫。
只剩下了尔虞我诈。
“王裴桥,本宫已经没时间再等了,如果四皇子成为太子,本宫与宏儿将万劫不复,你也不想某日看到本宫吊死在这宫里吧……”
不成功便成仁,这就是华贵妃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