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姑娘快上花轿吧
“君容的五十两再加上赵兴合的二十两,以及阿娘的五十两,盘铺子的钱是够了。”
厢房内,赵芸笙坐在桌边盘点着银钱,忽又想起与魏谨衍在河边的那番话,脸上像是有什么烧了起来一般。
她没想过,原来除了自己,还有人记着董家,记着董家的功劳,甚至为了董家步步筹谋,下次再见,该将披风还给他的,顺道问一问他与兄长是如何认识的,为何自己对他一点记忆也没有。
“小姐,还没睡吗?”
“进来吧。”
春桃端了一碗熬的浓稠的南瓜小米粥推门而入,小丫头是心疼赵芸笙这些日子实在忙碌,自己又帮不上忙,只能多做些好吃的慰劳慰劳她了。
“小姐,饿了吗?吃点宵夜吧。”
赵芸笙方才在马车上吃了许多,肚子有些塞不下了,却又不好拂了春桃的一片心意,否则这小丫头可是会哭鼻子的。
“要睡了,我便不多吃了,只用一些可好?”
“小姐太瘦了,多吃些才好。”
赵芸笙无奈轻笑,一边吃了几口,一边将房产地契收了起来。
“小姐,咱这院子不卖了吗?”
“恩,钱够了,不卖了,回头办成学堂,可好?”
“小姐,您真要办学堂?”
春桃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她打小是个孤儿,是老爷将她捡回来与小姐作伴的,没读过什么书,女子私塾比男子的还要贵的多,虽说大周女子是有了一些地位,可骨子里还是透着男尊女卑的封建。
“是啊,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读书。”
“我?我也可以吗?”
春桃满脸惊愕,不敢置信的看着赵芸笙,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读书呢?怎么有资格读书?
“你不想吗?”
“我…我想,我当然想,我想识字,想像小姐一样,出口成章,说出许多大道理。”
春桃越说声音越小,像是没了自信,但她对小姐是真的越来越崇拜了,谁能想到,老爷走了之后,是小姐撑起了这个家。
赵芸笙在她的鼻子上点了点,笑道。
“怎么还没开始就泄了气了?以后跟着我,要学的更多呢,很多事我一个人确实照应不过来,春桃,如果你能成长为我的帮手,我会很高兴。”
这小丫头的心是很纯粹的,这点赵芸笙看的很清楚。
她不会因为自己吃过亏,就谁都不再信,就瞧所有人都是坏人,就像前世,周子舒和董静姝背叛了她,可她贴身的丫鬟们也为护自己死去…
往事每每想起总会心如刀绞,与春桃说了会话,便让她回去歇下了。
翌日一早,赵芸笙还没睡醒,便在一阵锣鼓喧天的嘈杂声中被吵醒。
“谁家娶亲了?我怎么一点声儿都没听说呢?”
慵懒的起床漱口,忽的一群人开始敲门,咚咚作响。
“小姐…是…是韩府的人来了。”
“韩府?”
赵芸笙揉了揉眉心,叫春桃进屋,护着齐氏不要出来。
这般动静,想来街坊邻里都被吵醒了。
“赵姑娘,花轿来了,快些上轿子吧,可别误了吉时啊。”
喜婆在外面囔囔着。
赵相府是没招了,便让韩府出手了吗?
“小姐,咱们不要开门,让他们在外面叫,大周律令,擅闯民宅可是要吃官司的。”
“呀,春桃出息了。知道拿律法压人了啊。”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笑话我。”
春桃被赵芸笙捉弄的红了脸,又有些气恼,都这时候了,小姐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呢?
“不赶走他们,他们能在这吵闹一天,母亲和邻居们都要休息和做生意,不要影响了别人。”
“小姐…”
春桃拉着赵芸笙的手“难不成他们还要强行把你掳走吗?”
“放心吧,兵来将挡,我有法子。”
安抚了春桃,赵芸笙便去开了门,门外要撞门的小厮险些撞了个空,踉跄了两步堪堪稳住身形,面上露出尴尬一笑。
赵芸笙抱着双臂,那个喜婆子拿着大红的盖头便要往她的脑袋上罩来,却被赵芸笙抬起脚踹飞了出去。
“哎哟…”
连连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花轿前。
喜婆脸色瞬间透黑,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念念叨叨的说着吉利的话,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赵小姐,该上花轿了。”
“我问你们,这花轿要抬的是谁?”
“当然是赵相府的嫡出千金啦,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韩家公子不是?”
韩家老太爷曾是太医院首席院判,曾经韩府也是红极一时的,只可惜,韩家后人没撑起门楣,到了这一辈,只有几个子侄在朝中混了个一官半职,倒只有这位韩三公子,打小是个聪明的主儿,三岁能作诗,五岁能上马,只可惜,打小身子骨弱,且越来越弱,到了弱冠之年已成了个肺痨鬼,太医都断定活不过三十。
也怪不得赵芸瑛那般心高气傲的不愿意嫁。韩家又不愿屈尊降贵的降低门楣去娶小户人家的女儿冲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