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搬走，不然老子把你东西全扔垃圾堆去。”房东大叔冷冷地看着一脸伤心的毛后妈，不为所动，手指大门喝骂道。 毛卫红见他一副不走就要动手的模样，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周围的邻居很多在看热闹，他们窃窃私语，可传入耳中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他嘴唇颤抖，脸色渐渐灰败下去。 这里出了凶杀案，对附近的居民都是坏影响，加上毛妈平日里有顺手牵羊和嘴碎的坏毛病。 在这件事的态度上，周围邻居从开始的同情和唏嘘，随着时间和事情的巨大变化，日益变得负面。 谁也不愿意自己居住的地方只要被外人提起，就想起凶杀案，甚至还有女方家以此地域人会家暴为借口，拒绝嫁入男方。 毛卫红感受到这世界深深的恶意，他没钱没房子没工作，只有一身未恢复的伤病。 幸好他还有个乡下的后妈！ “卫红，先跟娘回农场好不好？我们养好身体再回来。”毛后妈忧郁又慈爱地看着毛卫红说。 毛卫红身体打颤，他不想去乡下，想拒绝，可又无其他办法。后妈身上的钱都给他看了病，两人下一顿饭都没着落了。 毛家那些家当也不值钱，死人的东西没人稀罕，他所有的家当卖掉只得了三十多块，幸好还有个后妈在，不然以他现在短时间都不能工作的情况下，会饿死街头。 “娘，幸好还有你在。”毛卫红目露感激之色。 “傻子，我是你娘，你三岁就跟着我了，我当你是亲生儿子疼。”毛后妈笑着都露出泪花。 是啊，她当他亲生儿子疼，他却当自己是傻子，要不是小李姑娘找到她，还招来傻女儿魂魄，她至今以为那是个意外。 “娘，以后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以后我会孝顺你的。”毛卫红郑重承诺道。他怕后妈现在丢下他不管，那真是走到了绝境。这点钱在省城又要买药，又得吃喝睡，怕是一个月都坚持不了。 “嗯，我们回去吧！趁现在还有趟车去镇上。”毛后妈慈爱地看着他。 两人上了车，毛后妈朝车后方向看去，一个撑着伞的女子静静目送他们离去。毛后妈张嘴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主人，你就这样放他走啊？”系统焦急发问。 “你不是说我不负责养孩子吗？我要是现在弄死了他，任务立马就会结束。”李青璇见车子方向是农场，嘴角上扬起微笑。 有时候活着不如死去。 车子走走停停，开了大半小时才到农场。 毛后妈说的农场，是以前的劳改农场。现在改名叫林场，随着政策的改变，很多在这里劳改的政治犯都得到平反，住户越来越少。 毛卫红他爸最早被送来这里，接着是毛妈，两个坏分子的崽，天生就是被欺负的对象。 后来，两人划清界限离婚了，他给了他爸，他爸为了过上好一点日子，娶了成分赤贫的当地农妇，也就是毛后妈。 后妈目不识丁，是个寡妇，有个痴呆症的傻女儿。后妈和毛爸结婚多年不曾生育，把毛卫红当亲儿子似的疼。 总有一些人自以为幽默和小孩开玩笑，说他傻子姐姐以后就是他媳妇。 毛卫红推了傻子姐姐去水塘，冷漠地看着傻子姐姐在水中挣扎，直到完全沉没在水里。然后回家，他若无其事吃饭睡觉。那一年他八岁。 后妈带着他回了林场，半路上还从邻居家买了只老母鸡，又挖出一坛存放多年的女儿红，给他做了一顿好吃的。 毛卫红喝了酒，说了不少煽情的话，把后妈说得眼泪汪汪，然后自觉满意了，才回了小时候的房间。 半夜，毛后妈举起锤子砸断了他的双腿。 “啊……我的腿……”剧痛传来，毛卫红当即就醒来。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灯光昏暗，可毛卫红还是能看见后妈脸上扭曲到变形的狠意，无边的寒意从心里蔓延开来。 “你去水塘底下问你姐啊！她虽然傻，可都知道自己是当姐姐的，白面馒头给你吃，她吃黑馍馍。”后妈砸了他腿，也不管他的惨叫声会不会引来森林里的狼。 扔下他就不管了。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毛卫红脸色煞白地喊起来，他是真的慌了，他的内心已经崩溃，恐惧绝望几乎要淹没了他。 后妈看了看外面晦暗的夜色。这里是林场制高点的守林人住处，周围一户人家都没了。小李姑娘说过，可以的话就让他活一二年，真忍不住，杀了也没关系! 她会尽量忍一忍的。 她都能忍住和老毛同桌吃饭，还假装相信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