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樽,郑江秋的话引起了皇上极大的兴趣。
他忍不住身子微微往前道:“哦?”
在他的印象之中,永宁侯府出来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都是群莽夫,毫无智慧,原以为谢景渊也是如此,所以听见郑江秋对谢景渊的形容,皇上忍不住想问下去。
“他竟然没有怀疑过你?也就是说谢家那小子竟然不只有胆色,头脑也是一顶一的灵光?”皇上接着问道。
郑江秋点头道:“嗯,儿臣的确这么想,毕竟任谁都会怀疑到儿臣头上,所以才说,他这样的人,拿去给太子做幕僚,浪费。”
一说起太子,郑江秋毫不掩饰不屑和鄙夷。
若非现在对面坐着的是最疼爱他的父皇,只怕郑江秋现在都要被赶出去了。
皇上捋了捋胡子,沉思片刻后道,“这小侯爷倒是和他老子一样,能扛事情,你以后可以多亲近亲近。”
听见这话,郑江秋朝着皇上翻了个白眼道:“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削了他官职?”
皇上被儿子这么一噎,顿时有点说不上话,过了一会儿自己喝了杯酒,偷偷小声说,“你惯会取笑朕,朕好歹是你父……”
不等皇上说完,郑江秋一皱眉头,打断了他:“话说,那谢氏父子倒是都对朝廷忠心耿耿,当初立下的功劳也不少,何以只封了一个侯,比那国公府低了一等,为何?”
皇上看出来儿子这是不愿意听他说自己是父亲,话题转的明显很生硬,却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他们一家跟皇后并无任何关系,而且……”
他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接下去的话,就算皇上没有再说,郑江秋也都明白了,顿感悲凉。
两人都没再说些什么,郑江秋端起金樽,一杯接着一杯。
这顿饭几经波折,始终没能来个宾主尽欢,但好歹也算和谐了。
郑江秋临走之前,皇上叫住他道:“你母妃当年……朕年少气盛也是原因,但……你别恨朕……”
郑江秋犹豫地看了皇上一眼,一言不发离开了。
皇上叹气,身边的太监上前来服侍道:“陛下您这是何苦?每次看见九殿下您都这么伤心。”
自顾自的摇头,皇上叹道:“太像了,那张脸,越长越像他母亲,但是没有半点像朕……”
太监替皇上难过,劝慰道:“您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又何必只取这一瓢,皇上别总想着已经离开的人了。”
皇上醉的厉害,笑着笑着又无声的哭了出来,迷迷糊糊的似乎又看见他心爱的女人……
“涟漪……”
伸出手,皇上摇摇晃晃着想要起身,却在原地扑腾了一下。
旁边的太监吓了一跳,忙扶着他。
“皇上,您醉了,奴才扶你去好好休息休息,等睡一觉,一切就过去了。”拉住皇上,太监费劲道。
扶着他往龙榻去,皇上口中还在不断念叨着:“涟漪……朕的涟漪,你是不是来找朕了……”
***
深夜,月明星稀。
殊不知自己的存在在皇宫中引起一阵疑心的萤月,正埋头于研究室内,看着摆满桌上的账本,发髻有些松散。
当放了半日假的春岚一回到摇光小院,瞧见研究室内的烛光,精神百倍的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听见声响,萤月抬起头来。
“夫人,你怎么在研究室内呀,用过膳了没有?”春岚忙关心道。
起初因着在平日里每个月只有两日有假,突然又出来半天,春岚觉得很是不适应,但是能得到放松休息的时间四处逛逛街也很开心。
瞧见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萤月放下手中羊豪毛笔道:“用过了,怎么样?今日放假还开心吗?”
春岚兴奋的点点头道:“可开心了,今日奴婢还去茶楼听了戏呢,回来都更加有精神可以好好伺候夫人你了。”
“这就叫松弛有度,人就是要休息好了才需要放松。”看着她如此开朗的笑容,萤月也被感染,轻笑道。
春岚看萤月桌上堆着一大堆的账本,知道萤月约莫是到了月底在算账,统计着两家铺子的进账和支出。
风铃涧和玲珑阁如今是两家铺子,自然也就分成了两个账本。
“夫人是在看铺子的账本吗?”春岚凑近她的身旁,瞥了一眼账本,就被上头密密麻麻的数字弄得有些头晕,忍不住道:“这看起来也太乱了吧。”
萤月被她逗笑,想了想还是告诉她道:“是啊,目前我能信得过的人不多,因此本月刚刚开始营业的玲珑阁那边暂时账目还是交给风铃涧的姚掌柜一并打理。”
“想来夫人刚刚开张的玲珑阁生意应当不错,每日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又卖了不少的新品,特别是香水,一出就全都抢光了。”春岚替她研磨,边分析道。
听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