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卿起身,低头俯视对方,仿佛这样就能占据主位。
“我管你怎么看,总之不许像刚才那样看。”
在骆庭山的眼里,她一直都是冷静聪慧的样子,无论遇到何时。
但此时,一副稍显错乱的模样,别有一番趣味。
他嘴角微微上扬:“好,就依你所言。”
对方好说话的样子,让祝明卿有种自己在欺负人的错觉,但想想刚才这人的眼神,比自己这双桃花眼都深情,啧!
见鬼了!
“主子,夫人,吃早饭了。”
江风很不想打断他们的深情对视,但眼看他们不饿,兄弟们往林子里蹿了一晚上,都要饿坏了。
“吃饭!”祝明卿甩甩袖子,转身就走,连旁边的银针都忘记收了。
骆庭山淡笑,俯身捡起。
江风无奈撇嘴,这笑得也太不值钱了。
离开冀州,递到豫州,再次停留无天,几乎将各个林子都逛遍,骆庭山手下的人更是全体出动。
祝明卿还雇佣了不少百姓,才找到了两千余种不同的活物。
从未想过,占据最大比例的动物,竟是各种虫子,蝴蝶、蜜蜂、蜻蜓、草蜢……数之不尽。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那么多动作最终去了哪里,但想想夫人一副高深莫测,尔等莫要多问,只管拿钱的样子,谁也没开口。
拿人钱财,该闭的嘴,还是要闭紧了。
就这样,一行人又向南,最终来到了扬州城。
离开关城时,正直夏日。
如今也才过去二十多天,扬州气温竟然急剧下降,都穿上了秋衣。
“天气有点怪异。”坐在马车内,祝明卿掀开车帘里,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皱眉。
骆庭山也从未遇到过七八月会出现这种气象,“先进城,再派人出去打探一二。”
马车跟随前面的队伍渐渐进入扬州城。
这里和关城又是一副截然不同的现象,灰墙砖瓦,酒楼内装饰精致,路上人群穿衣也更显亮丽。
潺潺河水经过各处街道,柳枝垂下,还有百姓在河边盥洗衣物。
船家也经营着一些生意,要喝声伴随着巷子里儿童的嬉闹声,俨然一派安居乐业之象。
不愧是富裕的扬州城。
马车停在客栈前,店小二笑脸相应,一路阐说着扬州城的热闹繁华,带客人到房间后,就准备离开。
“且慢!”江风突然拦下对方,“敢问,这阴冷的天气,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脸色一变,叹口气道:“咱们也不知因何而起,半月前就断断续续阴雨晴天互相转变,今儿也是凑巧,各位客官遇到了气温不好的一天,不过您放心,要不了两日,定会好转。”
见他们不言,店小二又道:“几位客官若无其他吩咐,小的先出去了。”
房门打开又关闭,确定脚步声走远后,江风才道:“应当没有大碍,夫人和主子不必多虑,对了,咱们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骆庭山也看向祝明卿。
“扬州城最是富庶,定会又不少客商,而且林家也盘踞在此,先停留半月。”祝明卿说道,“而且,我听说南夏最大的药商凤家就在扬州,准备让林老爷引进一番。”
骆庭山手指一顿,“凤家?你要同他们合作?”
祝明卿微微颔首:“也不是不可以。”
见他脸色不大对,祝明卿不解:“又什么问题吗?”
骆庭山沉默片刻,回:“无碍!”
祝明卿不大相信,不过他不想说,她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来到扬州城,自然是要出去逛逛的,而且这里的夜晚没有宵禁,比其他地方更显繁华。
晚膳后祝明卿带人出门了,骆庭山留在了房间内。
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百姓,明明天气不佳,依旧为了生存忙碌着。
每当看到这幅场景,骆庭山心里就不自觉产生一股责任感,他想守护这些百姓脸上的笑容,不想让他们流离失所,还有那些儿童,应该无忧无虑的长大。
“主子,真的不和夫人说吗?”江风双手环胸,站在骆庭山身后,呈守护状。
骆庭山冷笑:“说什么?难道说凤家仇视骆家,还是说骆家遭此劫难,也有凤家一份功劳?”
闻言,江风沉默,心里却为主子不值。
老夫人当年的死又不是主子造成的,何必一直对整个骆家敌视至今。
而且有次凤家的药材上交朝廷被查出了问题,如果不是主子和老王爷奔波,他们怎么可能安然至今。
现在更是站在了三皇子派系上,对骆家视而不见。
无情无义,迟早有他们后悔的一天。
“夫人那里……”骆庭山沉思,“无需多言,她自心中有数。”
她一向拎得清楚,何人适合合作,何人该需远离。
翌日一大早,祝明卿准备去林家拜访,可不巧,骆庭山竟然生病了。
“你的身体太弱了!”祝明卿摇头叹气,“这几日都不许出门了,好好修养,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闻言,骆庭山嘴角微扬,缓缓说出三个字:“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