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子已经睡了一个上午,此时刚醒来不久。
他肤色偏白,是病态的白,少了些许血色,面庞有些偏瘦,但眼神却微亮,带着一丝精神气,正喝着小米粥。
富贵看着自家公子能吃能喝,还能和自己说话,一颗心总算踏实下来。
“世子,你都不知道,这两日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了事,王爷非得扒了我这层皮不可。”他擦擦眼泪,可怜兮兮道。
周世子缓缓笑道:“父王慈爱,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富贵心想那是只有面对世子您的时候,王爷才温柔得不像样,要是哪天真对他温柔起来,那才是要命了。
此时,外面传来侍卫的敲门声。
“世子,乐县县令前来拜访。”
想到对方的所作所为,富贵冷哼一声:“世子,我这就将人赶走。”
周世子笑意减淡,“让人进来,本世子倒想听听他要如何辩解。”
由自身联想到那边被病痛折磨的百姓,明明有方法可治,可这乐县县令却仿佛失了智一样,要把人活活烧死。
烧不死,也要断了他们的药草。
若不是自己也正好生病,有权利让对方开门,还不知要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
“世子爷,饶命啊。”
乐县县令一进门就哭倒在地,大喊自己冤枉,还说这两日所作所为都不是他本意,他也是受人胁迫啊。
“闭嘴!”周世子被他哭得脑仁疼。
乐县县令立刻闭上了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
“你说冤枉,那是何人指使你?”富贵直接问道。
乐县县令来之前就做了决定,直接将梁太守指示他对骆家人出手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番话说下来,富贵都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他看看自己世子爷,果然——
世子爷也懵了。
“世子爷,下官真不是有意要为难您,您看能不能……就不要和小人计较了?”乐县县令小心翼翼看过来。
“咳咳……”周世子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富贵赶忙递上水杯,不忘拍拍世子爷后背:“爷,您快缓缓……”
这县令是真傻还是假傻?
什么都敢往外说,是真不怕掉脑袋啊。
“世子爷?”乐县县令又想说什么,就被周世子制止了,“本世子知道此事了,你安心回家歇息吧。”
闻言,乐县县令心里更加不安了。
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从客栈出来后,乐县县令总觉得刚才的坦白,是不是有点过快了?
梁太守也没说不帮忙,可他真会为了自己一个小喽喽和怀亲王对上?
乐县县令摇摇头。
不可能!
所以,还是坦白从宽为好!
……
此时的黑衣男子,也已经快马加鞭,回到了真定府。
“先生,属下着实没想到,怀亲王世子会出现在乐县,如今计划功亏一篑,还可能树敌,我们……”他一脸为难。
这次的事,是真办砸了。
说不定还会被人抓到大人的把柄。
“慌什么!”周先生面容沉静,但皱起的眉头显示着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时间缓缓过去,屋内的气氛愈发沉静焦灼。
黑衣男子后背生出一层冷汗,他一直跟着周先生,自然知晓他的手段,自己这次恐怕……
“这次的事情我会告诉老爷子。”周先生黑沉沉的目光看过来,黑衣男子身体一僵,道:“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闻言,周先生缓缓一笑,而后吐出四个字:“乐县县令!”
黑衣男子一怔,而后顿时大喜,“是,属下这就去办,绝不会让先生和老爷失望!”
周先生抬眸,看了看天色,想必大人此时应该从府衙回来了。
他起身,向着前院走去。
……
听着周先生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梁宗武都气笑了,沉声道:“说完了?”
周先生没想到会接二连三的失败,心情也很气闷:“……是!”
梁宗武讽刺道:“我说你为何突然来真定,原来在老爷子眼里,我还比不上桓玉那小子。”
不然,为什么不告诉他,不就是觉得桓玉比他厉害?!
能直接弄死骆家吗。
周先生立刻解释:“不是,二爷不要误会,此事老爷并不想让二爷担忧,所以才派我……”
梁宗武呵笑:“是吗,周先生说的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如果真不想让我插手,那桓玉为何给我写信,你又为何让我一定要在真定解决掉骆家人?!”
周先生:……
“无话可说了?”梁宗武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