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州之长,梁宗武近来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邝丘去而复返,带着陛下旨意,将人押入大牢。
一连三日,邝丘忙得团团转,接见各类人群,就连梁府下人偷了一只鸡的事,都有人来报官。
一时间,整个真定府风声鹤唳,大家都知道梁家这次要遭殃了!
毕竟有圣旨在,不过还有一些人不敢实名递交证据,但邝丘收获却不少,尤其是梁宗武私自制作铜钱、利器并进行售卖使用的证据,一些商人还真提交了不少。
当夜,真定牢狱。
梁宗武态度傲慢,就算证据都摆在面前,依旧不承认和自己有关系。
他觉得有梁家在,肯定能将自己和这件事脱离开来。
邝丘不得不承认,这人真的很蠢!
“梁大人奉劝你一句,陛下旨意,彻查真相。这句话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
无论是谁参与其中,只要做了威胁江山社稷之事,绝对逃不掉!
梁宗武直接闭眸不看,闭耳不听,一副疲惫需要休息的状态。
“呵呵。”邝丘嘲讽笑到了,直接看了一旁的狱卒一眼!
听到铁链晃动声,梁宗武还未睁眼,整个人就被架了起来,待看清处境后,面色剧变:“邝丘,你敢!”
“给本官打,直到他招供为止!”邝丘失去了耐心。
招供的结果,无非就是罪大一人或是……祸及全家!
能将梁家给揪出来,那最好不过了!
可直到梁宗武血迹淋漓地晕过去,也没有吐露一句话。
隔壁是周先生,他也被上了刑,看着躺在干草地面半死不活的三老爷,心中的恐惧犹如爆发的火山,积蓄不断!
深夜,周先生睡不着,小声呼唤着:“二老爷。”
梁宗武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皮眨了眨,二人还未来得及说话,远处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来人是个陌生的狱卒,他在二人。牢房前转了转,最终将东西丢到了梁宗武手边,转身快速离去。
牢狱中静悄悄,看到纸团儿梁宗武眼睛一亮,还以为是梁家来消息了,会有人营救自己。
他费力翻了个身,缓缓向前爬去,斑驳的血迹沾染在干草,留下一串串鲜红的印子。
周先生同样报以期待,花白的眉须微颤,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
“二老爷,老太爷一定不会放弃您的,我们还有生路。”
梁宗武沉默不语,费力打开纸团,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身体卸了力,仿佛一条死狗般趴在地面上。
“二老爷?”周先生小声呼喊,但在寂静的深夜中尤为清晰。
梁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凉薄,看得周先生心惊肉跳。
他颤声问:“怎么了?”
“呵呵……哈哈……”
一阵恐怖大笑声忽然响起,渐渐变得凄凉,让人心生绝望。
“二老爷……”周先生缓缓靠近,想看清纸团上的内容,却被对方猛然塞进了嘴里,囫囵不见。
周先生愕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以他的聪明才智,也没有想到二老爷会被放弃。
毕竟如今的老太爷只有两个亲生儿子了,而大老爷却比不上二老爷,而且这件事不是没有可操作的余地,只要将所有事情都推到秦大当家身上即可,二老爷顶多是一个失察之罪。
可他们都想得太简单了,因为梁环玉一直盯着骆家,而骆家又有祝明卿存在,不可能给敌人逃脱的机会。
再者,纵火一事,宋家也在后面推波助澜。
梁中令也知道,这件事必须要有之一个有分量的人来承担,否则陷进去的就是整个梁家!
“哈哈,我爹……放弃我了!”梁宗武笑得诡异,悲愤之下,口中鲜血不断流出。
周先生心中大骇,立刻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深更半夜,邝丘被吵醒,得知梁宗武咬舌自尽,幸好抢救及时。
他吓得立刻奔赴大牢,毕竟这人可关系着自己的脑袋啊。
趁着牢狱乱糟糟之时,周先生眼疾手快,将纸条扯碎吞进了口中。
二老爷都被放弃了,那他呢?
如果戴罪立功,是不是还有活命的机会?
不,不行,他家人在京城。
不能轻举妄动!
一整晚,真定府衙都在混乱中度过。
邝丘严令制止,让众人闭紧嘴巴,但梁宗武自杀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可这个紧要关头审讯毫无进展,如果京城再传来任何消息,只怕要疯!
于是,得知梁宗武没有大碍后,邝丘第一时间再次审讯。
“梁大人,若不是心虚,为何突然自尽,还不从实招来,铜矿一案你到底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