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书诺明里暗里的“嘲讽”,万广文又气又窘。
这么多年,他在万玉娟家的待遇犹如贵宾,哪里受到这样的气。
他夹着烟的手指不停地来回指,“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人,亏我对你们那么好,到头来都落不到好。都出息了是吧,好好,我让大家来评评理,看看你们干的是不是人事!”
还没等他喊人,王书诺早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舅舅,你这是贼喊抓贼。好啊,叫人来越多越好,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些年怎么趴在我们家吸血的。”
“哎哎,我怎么吸血了?我告诉你别胡说八道啊!”
万广文强撑起来的气势明显有一些心虚。
“我胡说八道?”王书诺冷哼一声,“从我妈开始领工资那天起,外婆和你总是变着法从她那里拿钱,建房、买车、结婚、生娃、小孩读书都是你的理由,每次都说借,但没见你还过一次。
这些年,从我妈身上拿走的钱少说也有好几万了吧?”
万广文没想到王书诺会提这些事情,慌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亲人之间相互帮衬很正常的嘛,如果计较那么多,还怎么做亲戚?再说,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你妈能读高中,能当老师?人要懂得感恩,否则跟猪狗有什么区别。”
万广文说这句话时,不屑地望向王书诺。
“舅舅,你别再提这个事了,我都替你害臊。”
她充满鄙夷的眼神射向万广文,“我可听说了,当年你不想读书,初中没毕业就跑到外地打工,消失好几年才回家。
我妈能上学,都是外公的主意,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呀?”
万广文被怼得哑口无言,指着王书诺说不出话来。
“玉娟,你管管你宝贝女儿,她嘴巴装刀片了,要割死你的亲哥了!”
张兰芳很生气,不断地给丈夫干瘪的胸腔抚摸顺气。
万玉娟怕王书诺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无法收场,连忙推她进屋。
没想到王书诺不想就此偃旗息鼓,她灵活一闪,再次走到万广文的面前。
“实话跟说,王泽川之所以要跟我妈离婚,不是因为我们去闹,而是无法忍受你这些年来的吸血行为。
他觉得你就是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他们经常吵架,很大原因是因为你,所以该去他面前跪下求原谅的人是你,不是我们!”
“玉娟,我当初就告诉你,不要让她去读什么大学,这下好了,读那么多书,脑子装的嘴里说的都不是读书人该干的事情。看看你女儿变成什么样子了。”
万广文看说不过王书诺,便把火力转向自己的妹妹。
万玉娟默不作声,若有所思地看着全身似乎长刺的女儿。
“如果我不出去读书,还不知道这些道理呢。”
王书诺插着腰,因兴奋而涨红脸,“我还不怕跟你说,我还要继续读书,读研究生,读博士,到时候脑袋装更多的东西来气死你们!”
“得,算你厉害,我们惹不起。这亲戚算是做不成了,以后这个门我们也不敢登。玉娟,你就当没我这个大哥。”
说完,万广文装模作样地不顾万玉娟的挽留,扶着张兰芳,哼哼唧唧,骂骂咧咧地走了。
“您老要说话算话,最好不认这门亲,谁稀罕你这些坑人的亲戚。”王书诺对着院门口狠狠地说。
上一世,万玉娟被万广文一家吸干血,可是到她生病要动手术时,作为亲哥哥,却不愿意拿一分钱来救治。
王书诺还记得,当时她去找舅舅借钱时,他刚好赶集回来。
吃饱喝足的他嘴角叼着一根牙签,打着饱嗝为难地说:“都到那个份上了,何必浪费这个钱。
而且你三表弟要结婚,用钱的地方多,舅舅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
王书诺听后,心凉一大片,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为母亲多年的付出感到不值。
“你今天真像个泼妇。”王书言悠悠地说了一句,“不过很酷。”
“骂战”过后的王书诺觉得有些虚脱,根本不愿意搭理弟弟的好话歹话。
她坐在凳子上轻轻喘气,没好气地说:“少废话,帮我倒杯水,嘴巴快要干死了。”
但她还没喝到水,母亲万玉娟冷着脸走过来。
“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王书诺有些忐忑,但觉得应该趁此机会跟母亲好好谈谈。
在房间里,万玉娟定定地看着女儿,似乎不认识她一样。
从小,她就十分疼爱王书诺,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可是今天女儿的表现让她有些恼怒。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这样跟舅舅说话。”
还能发生什么事,重生了呗。
现在的我又不是矜持害羞、对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