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书诺正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肖楚良神色一松。
“不要这样看我,那是我以前的想法和做法。”
他竖起食指往天上指了指,意思是上一世的自己。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让舅舅他们推倒老房子是避免他们霸占房产?其实并不全是。”
肖楚良放眼远方发出点点灯光的村落。
“老房子是一种念想,是外公的精神寄托,一旦没有了,他……可能很快就走了。”
肖楚良脸色越来越严肃,声音有些哽咽。
“上一辈子我考虑不周,无脑又冲动,同意舅舅建新房,最后把外公害没了。”
原来,肖振义打算推倒老房子建新房后,他就把肖政华接到自己家里住,可是不到一个月,老人就去世了。
那时候肖楚良还在外地做导师项目,等他赶回来时,老人已经躺在棺材里即将入土。
老人身形枯槁、面容消瘦,与最后一次见到时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之后,这些年肖振义夫妇如何刻薄和虐待养父的传闻像洪水一样充斥到肖楚良的耳朵里。
肖楚良气愤不过,等老人出殡后,他将肖振义夫妻暴打一顿,然后跑到外地,从此再也没有回蒙北村。
王书诺义愤填膺,银牙咬得咯咯响。
“他们该打,如果是我,做得更狠才是!”
肖楚良自嘲一声,低着头摆弄着石头上的苔藓。
“其实最该打的人是我,无限地信任别人,遇到问题只知道一味的逃避和逃离,所以才让外公受了那么大的苦楚。”
回想到上一世的选择,王书诺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幸好,她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而且通过努力,新的人生轨迹已经朝预想的方向发展。
“亲,现在自责已经没什么意义。既然老天让我们重生一世,千万不要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该出手时要出手。”
“书诺,我会用尽力去弥补所有的遗憾,包括外公和……。”
肖楚良说这话时,眼睛灼灼地看着王书诺。
他想说什么?跟自己有有关系吗?
为了缓解尴尬,王书诺立刻转移话题。
“你要做大事了?想怎么做?”
“如果舅舅听懂我的警告就此收手,那么我也不作计较,但是他们还不知道收敛,那我也得出手教训教训他们。”
“我,带上我,让我跟你一起干。”
看着王书诺兴奋得眼睛发亮的样子,肖楚良嘴角一弯,讥诮地说:“你现在就像一个女流氓,匪里匪气的。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就不要参与了。”
“当然有关系。”想到白天差点被方新蓉“暗算”成功,王书诺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我还真要跟她杠上了!”
说完,她把今天在河边洗衣服,方新蓉意图推她下河,对方反而被打下河的事情当做笑话说给肖楚良听。
王书诺说得乐不可支,可是肖楚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的狠厉之色不停地在跳跃,整个人看起来犹如黑暗中的鬼魅。
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把他舅妈狼狈地打下河?
王书诺有些心惊胆战,迅速收起嬉笑的心思,后悔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毕竟再怎么样两人都是亲戚。
“其实那条河很浅,她摔得稍微狼狈一些而已,我真没对她怎么样……我不用去道歉吧?!”
肖楚良瞬间明白王书诺以为他在责怪她。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神情恢复到之前的平静与温柔,毫不顾忌地伸手捏着她有些冰凉的脸蛋说:“自作聪明,以后你不准离开我视线,免得坏人得逞。”
“啪啪”,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肖楚良笑着揉搓被王书诺打得通红的手,心里却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我也要让你们付出一定代价。
“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呀,还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自大又自以为是的普信男!”王书诺嘟着嘴,气鼓鼓地瞪着他,“再次警告你啊,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否则我也让你试试河泥的滋味。”
一想到今天方新蓉一身污泥的狼狈样子,她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赏月地时候,几滴雨水飘落下来,砸在两人的脸上。
肖楚良迟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拉着王书诺就走。
会下雨吗?
站在山脚下的王书诺抬头看了一眼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心里质疑肖楚良大惊小怪时,砸在身上的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两人手拉着手跑在乡间小道,脚下的泥水溅起老高。
肖楚良把衣服脱下,遮在王书诺的头上,但雨下得实在太大,他们都淋成了落汤鸡。
眼看跑得再快,回去也要大清洗一番,王书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