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璐璐道出当年的一些实情,让王书诺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肖楚良。
最重要的是,她明天就要去登记结婚,在心情上不愿意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因此,王书诺故意拖拖拉拉,洗澡和换衣服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一倍,就是希望自己出来时,肖楚良已经不在了。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肖楚良找自己那么久,怎么可能说不等就不等呢?
王书诺背着包从健身区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台顾客接待区的肖楚良。
他看起来很有耐心、没有任何焦躁的表现。
他侧着脸,静静地看着窗外。
窗外的霓虹灯流光溢彩,将他衬托得更加宁谧和优雅,远远望去,犹如一尊美男子雕像。
如果不是他身边的那根拐杖,王书诺都以为,远处的肖楚良还是八年前彼此深爱的那个男人。
该是说清楚的时候了。
王书诺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地走过去。
肖楚良见到她出现,立刻站起来,脸上缓缓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王书诺也报予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回国后,肖楚良还是第一次收到王书诺真诚且有温度的微笑。
所以他愣了一下,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没关系,我……反正今晚有大把时间。”
王书诺点点头,然后和他一起走出健身馆。
令肖楚良意外的是,王书诺还同意自己坐在副驾驶上。
见她一路安静地开车,肖楚良也不敢刻意搭话,担心王书诺心烦把他一脚踢出车外。
王书诺将车开到江边的一处休闲吧,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感受江边吹拂过来的凉意和湿润。
“今晚我把林璐璐打了。”
王书诺说得漫不经心,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
肖楚良低头浅笑了一下,“我听说了,一进馆就听见前台的两个小姑娘在热烈地讨论这事。”
“那你知道原因吗?”王书诺瞥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遥望远处平静的江面,“因为林璐璐说你当年外派有她操作的成分在。”
她终于肯提以前的事情了。
肖楚良用力压制内心的狂喜,若无其事地问:“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胡雪贞根本没追着你出国。”王书诺轻轻抿住嘴唇,情绪开始有少许伤感,“其实你用不着这样骗我,真的太伤人了。”
“对不起。”肖楚良双手紧扣膝头,声音低哑酸涩,“如果不这样说,我怕你不愿意离开我。”
“就因为你被绑架伤了一条腿?”王书诺凄然一笑,“你真是太为我着想了。”
肖楚良凝视着她,眼前升腾起一片薄雾。
过了许久,他才用一种苦涩的声音缓缓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算死我也不会推你走。”
肖楚良的唇蠕动着,费了好大的劲才吐出喑哑的嗓音:“我……伤的不是一条腿,而是整个下半身。”
他的声音越发显得悲怆,“半身不遂的人,我还有什么资格把你留在身边?”
王书诺静静地听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江面。
她双手死死地扣住水杯,但是水杯里轻轻摇晃的水已经出卖了此时的心情。
见王书诺并没有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肖楚良稍稍调整好情绪,用一种极其淡然和平静的口气把当年发生的事情缓缓道来。
肖楚良在M国工作期间,因能力出色而备受器重。
有一次,T国一个大型建筑公司负责人到他们公司视察项目,主要接待人就是肖楚良。
这位年过八旬的负责人名字叫胡稀同,是一名定居国外多年的华侨。
胡稀同一见到肖楚良,就激动地说他很像自己的一位故人。
经过一番深谈,肖楚良才知道他是爷爷肖政华的大学同学兼好友。
原来在建国前,为了躲避战乱,大学还没毕业的胡稀同就随着家人来到T国谋生。
经过多年的打拼,胡稀同一家逐渐成为当地非常富有且很有影响力的家族。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胡稀同愈发想念曾经的好友肖政华,可是苦寻多年也没联系上。
听说肖政华已经去世,胡稀同拉着肖楚良的手哭了好久。
自此,他对好友这个唯一的孙子特别照顾和亲近,因此在M国视察期间,特别请求肖楚良随行陪同。
当时M国的国内形势并不稳定,不同的地方势力为了争夺地盘经常发生摩擦,绑架勒索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而胡稀同这个亿万富翁的到来,让当地的一些人蠢蠢欲动。
虽然当地政府已经派出一只军队随行保护,但胡稀同还是在酒店被一股武装暴徒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