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炫一早就起来,梳头穿衣,准备去上朝。
作为大明皇帝,特权他还是要有一点,不需要一大早的,就坐在大殿上等待官员到来,一般都是官员们等他这个大明皇帝。
等到有太监回来,就说下面的官员都到齐了,他这才走到大殿上,宣布朝会开始,而那些官员无不跪下来高呼行礼。
“陛下,臣有事上奏。”
都察院的御史谢升首先走了上前,朗声道:“臣弹劾兵部尚书茹常,霸占土地,走私偷税,现在这些事情,已经在金陵城内外传遍了。”
茹常一听,立马跪下,也不为自己解释,只是跪着,浑身颤抖,身上衣服,无风自动,怕是肯定怕的,就觉得今天的自己,似乎要死定了,这件事闹得那么大,陛下不可能放过自己。
现在连其他同僚,都要如此弹劾,真的没有人愿意救他了。
闻言,朱炫这就笑了。
笑得有些耐人寻味。
之前他们都察院的官员,还在为茹常开罪,虽然谢升没有这样做过,但也不理会其他人怎么样,像是默许了如此,任由下面的人乱来。
可是,茹常的问题又爆发,到了现在没办法辩解了,都察院第一个出来割裂,撇清关系,肯定担心要被连累了,但之前他们不怕连累,一旦出问题了就怕,确实很耐人寻味。
他们文官,喜欢报团取暖。
现在不抱团,也不朋党,而是谢升割裂,出卖自己的同僚,为求自保,朱炫心里觉得他们其实还是挺虚伪的。
也许这些官员,本就是这样虚伪的人吧!
谢升注意到,朱炫现在的笑容。
笑得有点可怕,还有点嘲讽,让他心里发毛,但是把话说完了,他唯有站在那里,不再开口了。
沈倩和周孟简等,和他们不一样的官员,看到谢升出来弹劾,暂时没有说什么,其实他们都能猜到,谢升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就有一种,在大殿上看戏的感觉。
沉默了好一会,朱炫终于开口了,淡淡道:“朕看你们递交上来的文书,不都是说,茹常是被人陷害,有人刻意在抹黑茹常,其实是没罪的,怎么今天突然又有罪了?没罪的,是你们都察院和大理寺一起给出的结案陈词,今天突然有罪,啧……”
“这是臣的失职!”
大理寺卿胡闫立马上前跪下,道:“结案陈词,是根据第一次的案情,调查得出的结果,可是臣等也想不到,那么快又有第二件事情出来,请陛下责罚。”
他倒是没有,主动地推卸责任。
只是想好了办法应对,把无罪推给了第一次传出传言的问题,反正就能把责任最小化。
朱炫记得这个胡闫,也还是个精明的人。
如何精明?
那些事情,胡闫没有亲自动手处理,而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签字、盖印都是下面的人,如果发现问题了,胡闫可以说自己失职,推卸责任,基本没太大的问题,毕竟风险让下面的人承担,这就可以顺利脱身。
有些时候,朱炫不得不感叹,朝中官员的勾心斗角,那是真的厉害,也特别累人。
如果他们能把这些小聪明,用在真正建设大明上面,大明早就是另外一个盛世的景象,比现在要好太多了。
但是,又有哪个官员,可以有如此伟大的觉悟?
大部分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想做,也什么都敢做,一旦没有利益了,开始勾心斗角,排除异己等等。
“是吗?”
朱炫想了想又道:“朕记得,查传言的事情,是应天府负责,邝埜你出来说说,那些传言的源头查到了没有?”
“回陛下,没有。”
邝埜微微摇头,无视了其他人的眼神。
他还是很精明地想到,就算真的查到了,也必须得说没有查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茹常绝对有问题的,一定就是陛下发现了问题,想要把茹常给搞了,绝对不能唱反调。
“既然什么都还没查到,大理寺的人如何认为无罪?”
朱炫淡淡地,再一次提出这个疑问。
胡闫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就有一种要被茹常害死了的感觉,早知道就不要帮茹常,尽早地割裂,牺牲茹常来保证自己没有问题才对。
现在可好,什么都要藏不住了。
他们的心里,那个后悔!
“这是臣的失职,请陛下责罚。”
胡闫微微咬牙,只能够态度更好地认错,反正这件事早就被他分割出去,签字等都不是自己的,留有这一手,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只要不牵连自己,其他人唯有委屈他们,做出牺牲。
“臣该死!”
其余大理寺的官员,此时纷纷出列跪下,怕得浑身颤抖,怕死得很。
他们也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要帮茹常,现在把自己也连累进来,不仅他们,都察院也有部分官员,现在也是不得不跪下认罪。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远超出他们所有人的想象,谁也想不到,茹常的问题,还能闹得那么严重,不少人暗地里松了口气,幸好和自己没太大关系,否则就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