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公主又说:“今天婆婆过来坐了坐。”
欧阳伦下意识看了看墙外,起身又郑重行了个礼:“老母寡居多年,跟我相依为命。我从出生起从未像这样分离过。恳请公主让老母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其实欧阳伦跟安庆公主已经暗示好多次这件事。
公主却只是叫管家每日送饭菜过去,又买了两个女婢伺候婆婆。
欧阳伦的母亲只能每天过来看看欧阳伦,以解相思之苦。
安庆公主叹息:“我自然能体谅你的孝心。可是皇家有皇家的规矩。就算我肯,我父皇也不会肯。我也想念我的母后和父皇,却也不能一直住在宫里。”
欧阳伦一哽,决定不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知道了。”欧阳伦回答,然后故作欲言又止。
安庆公主笑:“驸马爷有话就说呗。你我夫妻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欧阳伦说:“不瞒公主说,我不想坐吃山空混日子,想来想去,只有经商能赚钱。”
安庆公主:“难得你有这个志向。只是你想做什么生意。”
欧阳伦叹气:“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祖上没有人经商,自己也不曾涉猎,没人教我。”
安庆公主:“这天下最会做生意的,就是我那十二弟了。可是他的生意,别人轻易插不进手,父皇也不会准人插手。”
欧阳伦说:“有没有什么朝廷专营生意是湘王殿下还没有开始做的。”
安庆公主说:“嗯,那就只有金银铜铁矿盐茶了。老十二曾跟父皇要盐引,被父皇拒绝了。想必他都去求的东西,肯定是赚钱的。而且这个盐引,之前还拿出来换军粮和赈灾粮。”
欧阳伦频频点头:“是了,是了。不过,盐引轻易拿不到,那茶酒这些呢?”
他当然知道盐引赚钱!
他还知道茶酒金银铜铁都赚钱。
他假装不知道,不过就是想引着安庆公主自己说出来而已。
而且金银铜铁这些,肯定是轮不到他的。
卖酒要自酿,茶要去边关贩卖,都累得很。
安庆公主笑了笑:“慢慢来,这事要从长计议。”
她暗暗冷笑:这才结婚几天呢,你就要这个要那个。
我以为你只是要点本钱,用几句话试试你,就试出来原来你的野心这么大。
你以为这世上就你知道这些东西赚钱?
为什么李善长,胡惟庸那些老狐狸,老十二那个“小阎王”明知道这些东西赚钱却不去做吗?
因为我父皇看得严!!
只要父皇不点头,谁碰都是死!
我都说的那么清楚了,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父皇那么宠爱老十二都不肯轻易给他这些,何况是你一个外人?
就算父皇肯给我面子,按照你之前的德行,我哪敢费劲帮你去我父皇面前讨要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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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公主这边喜气还没有散,七月朱棣又写信来报喜,说徐王妃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给孩子取名叫朱高炽,问老朱行不行。
第一胎就是儿子,嫡长子。
真是大喜事。
老朱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写了回信:“行行行。老四也当爹了,真是太好了。”
朱柏叫附近的官牙局帮他准备了一套足赤金的金锁和金如意,加起来足有半斤重,送给这个刚出生的侄儿当贺礼。
这可是明仁宗啊。
要是我活得长寿一点,说不定还要在这小子手下混饭吃,当然要好好送一份礼。
朱棣给朱柏写信:“贺礼已收到,何时来看你侄儿。”
朱柏回信:“快了快了。父王不肯放我。再等等。”
必须找机会去朱棣那里!
也好顺便给自己北平谋个宅邸。
不然以后等朱棣上了台,把迁都过去,再去买就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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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受了老朱嘉奖之后,朱樉越发狂妄和目中无人,每日就带着邓知秋游山玩水,喝酒打猎,好不快活。
周斌早就不出声了。
西安卫指挥使濮英更是秉承了大明武将的优良传统: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只有弘远大师还在日日苦劝。
这一日,朱樉活捉了一只母鹿回来。
那母鹿跑得慢,原来是怀有身孕。
弘远大师得知忙过来为母鹿求情:“上天有好生之德,殿下慈悲为怀,放了它。”
朱樉原本打算养着母鹿,生个小鹿给邓知秋玩。他本来就烦弘远得不行,此刻听弘远这么说,便冷笑:“本王就是残暴不仁,你若要救它也容易,便替它死吧。”
弘远双手合十:“若是小僧一命能换它母子二人两条性命,让殿下回头是岸从此不再杀戮,倒是小僧大功德一件。”
朱樉用那狼一般的眼睛狠狠盯着弘远,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弘远闭眼说:“殿下动手吧。”
朱樉却忽然大笑起来:“做梦,让本王来圆你功德。本王今天偏要让你亲眼看着它被杀。记住了,这是你造的孽。哈哈哈。因为你,本王才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