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失心疯?!”太后听了这话险些没有当场晕过去。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和太后一起赶过来的蔡匀面色铁青,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还躺在床上挣扎的皇帝,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问太医道:
“皇上现在是什么程度了?这失心疯的症状多久才能缓解?能够痊愈吗?”
太医还来不及回答,就听皇帝已经尖声反驳道:
“朕没疯!朕真的看到一只断手断脚、双眼被挖了、头骨被掰断的死黑猫!朕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定是有人要谋害朕!”
说罢,皇帝又从床上冲下来,一脚将这一干太医踹翻在地:“来人!把这帮废物都给朕拖下去砍了!居然敢骂朕是失心疯……”
场面一度混乱,蔡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大晚上的,上哪来的什么死黑猫?
看着手足无措吓傻了宫人们吩咐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皇上压到床上去歇息?,等着皇上病情继续加重吗?”
皇帝恼羞成怒,指着蔡匀就要开骂:“蔡匀,你不过就是个太监,你居然……”
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急急打断了,厉声呵斥还傻着的宫人们:“还不赶紧按蔡公公的吩咐照办?先把皇上的嘴给哀家堵上,哀家听了脑仁疼!”
太医见五花大绑下终于安静下来的皇帝,总算是敢说话了:“皇上这失心疯可能已经有些严重了,大概是这段时间皇上心绪不宁,屡遭惊吓,引起了应激反应,老臣这就给陛下开几副药。”
蔡匀挥了挥手,看着皇帝暗骂了一句“废物”。
汤药很快就煎好了,太后看着皇帝,又是觉得可气又觉得可怜,她亲自接过药碗给儿子喂药:
“皇帝,你听话,只要你好好的,没有人敢动你的江山。喝了这药,你再好好睡一觉,等到明天就好了!”
皇帝气得直翻白眼,怎么就是没人相信他呢?他真的看到那只可怕的黑猫了!
皇帝嘴里的布被扯出来,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猛灌了一大口黑乎乎的药汁。
皇帝立马“哇”地吐了太后一身,然后开始拼命抠嗓子眼:“这汤药有问题!”
太后看着手里的碗慌张地问道:“儿啊?你喝出什么来了?怎么就有问题了?”
皇帝委屈大骂:“这群庸医要谋害朕!这药是苦的!”
站在一旁的太医们:“……”
蔡匀恨不得冲上去给这不争气还丢人现眼的东西送上两巴掌,最后还是强压下火气,阴沉着脸:“把他的手脚按住,把剩下的药捏着鼻子给我灌下去!”
太后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呕吐物,也已经对这傻儿子失去了耐心:“都还愣着干什么?就按蔡大人的话办!皇上不喝药,这病怎么能好?”
宫人们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个皇城之中,皇帝听太后的,太后听蔡公公的。
太医开的药有安神的作用,皇帝喝下去以后很快就昏昏地睡过去了,整个寝殿总算是恢复了平静,太后也重新沐浴焚香换衣裳去了,蔡匀也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蔡匀在昏黄的烛光之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皮肉,这才发现这段时间自己苍老了好几岁。
这段时间他又何尝不是噩梦缠身,常常夜不能寐呢?
就在这时,蔡匀的亲信匆匆走进来,屏退了无关的宫人,满头大汗对蔡匀禀报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大月国的戈罕尔王爷带着一干人等私自进京!”
蔡匀蹙起眉头,刚想骂两句,就又听亲信继续道:
“今日午时,德安坊忽然小范围走水,但是闹出的动静很大,周边的居民都纷纷赶过来救火,随后就在一间屋子里看见了五、六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尸体,都是心口被刺穿,失血过多而死亡!
屋子里有大月国人逃走撤离时来不及带走的一些用具以及信件,甚至还有一滩不明血肉,疑似是从那些女子身上取下来的心头肉!”
蔡匀的眉头挑了挑,又没来得及开骂,另外一个亲信从外匆匆赶来:
“大人,刚刚收到大月国那边的情报,他们表示自己提前入京了,如今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咱们伸出援手!
那位戈罕尔王爷特地让属下转告您,他、他说,他已经知道这次事件如今是不对的了,
但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是他真的被大昭官府的人抓住,再严刑拷打一番,到时候他不得不吐出些不该吐的东西,场面会更加难堪!”
蔡匀气得立马就将面前的铜镜砸碎了,无数片碎裂的铜镜片映着桌上的微弱烛灯,竟然成了一片不可收拾的火光,张牙舞爪地几乎要将人的理智吞并掉。
“他们大月国的人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没大昭的帮扶,他们现在还在啃草皮子吃!”蔡匀怒不可遏,“居然敢没有我的传召就私自入京,如今惹出了麻烦还要我来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好!好得很!”
亲信见蔡匀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忙劝道:“大人,咱们不能因一时的置气坏了百年大计啊!”
“是啊大人,有什么问题,您不如见了那大月国王爷再下决断,万一……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