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乔南山还在唠叨，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刘烨说：“这家医院没有治你病的药，需要换一家医院。” 乔南山有些将信将疑，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反倒不唠叨了。 等红旗轿车在市肿瘤医院门口停下来，乔南山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他说道：“刘烨，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得了癌症了？如果是，我就不治了。我都八十岁的人了，老天爷要我走，我就走吧。” 刘烨道：“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确诊。钟医生建议我们换一家医院试一试。所以，我们就到这里来了。乔老，你的任务就是配合我们，其他的事都不用你管。” 肿瘤医院院长叫吴年丰。此刻，他正等候在门口，看到刘烨扶着吴南山下了车，正步履艰难地向医院门口走来。 吴年丰问：“请问您就是刘烨？” 刘烨道：“我是。您是吴院长？” “乔老前辈的病房已经安排好了，在三楼。” 吴年丰亲自在前面引路，一行人坐电梯到三楼。 吴年丰边走边介绍了肿瘤医院的情况，正如钟永新所说的那样，整个医院才五百张病床。没什么淡旺季之分，几乎全年病床紧张。 要不是上午有一个病人出院，哪怕潘子扬亲自打电话来也没有用，除非乔南山愿意睡走廊。 安顿好乔南山，刘烨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国凯，你还是继续留下来服侍乔老，厂里的事情叫副厂长管就行了。” “嗯。我听烨哥的。” 刘烨把吴年丰拉到一旁，把县医院的病历给他看了。吴年丰双眉紧锁，沉思片刻，说道：“一切都要等诊断结果出来才知道。刘总，你是潘书记亲自打电话要求关照的，我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旦有事，我们立即联系你们。请问，你们是不是病人家属？” 刘烨认真地说道：“乔老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无老伴。孤寡一人。你们就当我是他的亲属吧。” 吴年丰一听愣住了。这样的情况，对于行医几十年的他来说，也是十分罕见。 刘烨把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都留给吴年丰，方便他找人。 回到病房，乔南山又换上了病号服，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他仰面躺着，两行清泪从颊边流下。 刘烨动情地说道：“乔老，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南山意识到不妙，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从医院出来，刘烨的眼眶也湿润了。像乔南山这样的孤寡老人，晚景注定了是凄凉的。 要不是碰到刘烨出手相助，乔南山孤独终老不是没有可能。 刘烨回到办公室，连板登都没有坐热，就有两个电话追了过来。一个是潘子扬，问事情落实好了没有。另一个人竟然是冯玲。 刘烨问：“冯玲，你怎么知道乔老住院了？” 冯玲：“当然是刘国庆告诉我的呀。什么病呀？” 刘烨答道：“很可能是肺癌。这真是命悬一线的消息。我都不敢告诉你。” 冯玲道：“我想去看一下乔老，不知道是否可以？” 刘烨思忖片刻，道：“我觉得是可以的。不需要太隆重，买一个水果篮就可以了。” 说到这，刘烨突然问道：“要我陪吗？” 冯玲笑道：“当然要啊。老先生对我印象不好，有你作陪，可以免除我的尴尬。” 乔南山怎么也没有想到，刘烨会带着冯玲出现在他的病床前。 “乔老，专心养病，祝你早日康复。” 冯玲右手提了个水果篮，左手抱着一束康乃馨，显得落落大方，可亲可爱。 这阵势，倒是乔南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说道：“冯小姐，你怎么来了？” 刘烨道：“冯小姐听说您病了，一定要来看一看您。这是她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乔南山有些难为情起来。 他拒绝了冯玲办雕刻收藏馆，冯玲仍然不计前嫌，在他生病的时候出现了。 乔南山有些为难地说道：“冯小姐，你不会怪我吧？” 冯玲道：“怎么会呢？您是雕刻家，我们尊重您的意见。再说，您把收藏馆布署在水晶山庄，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乔南山：“不怪我就了。那我就放心了。冯玲，你还年轻，以后怪怪的，你就会了解我的心态。” “嗯。乔老，您安心养病吧。我有空还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