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选十多岁的时候就渐渐有了不对劲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说他长得就像女子，没有男子的阳刚之气。
说的人越多，黄选就越觉得恶心。
他好好的一个男儿，如何就和那些柔弱女子相提并论？
黄选后来花了许多手段才让那些不好听的话消失，此时乍然被唤起不好的记忆，黄选的怒火比他的脑子要先反应过来。
“你不怕死吗？”
程婉当然做好了直接激怒黄选的准备，也晓得自己会被报复，所以在意识到对方想动手的时候，她一边在心里觉得不屑。
一边快步后退了几步。
随后手腕一抖，一柄小巧的匕首从她的袖子里滑了出来，随着耍了一个利落漂亮的花刀，刀尖朝向了黄选的方向。
“朗朗乾坤之下，黄公子若是真要对我动手，我自然是要自保的。”
程婉微微一笑：“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而已，我也不是第一天被人威胁。”
黄选的巴掌落了个空，他看着那把匕首，眉心跳了跳：“柔弱的小娘子还是更适合绣花，刀和你并不相配。”
程婉脸色闻言嗤笑一声，她面色随后冷凝，死死攥着手里的匕首：“相不相配可不是你说了算。我虽没杀过人，但见过别人处理动物，也帮人宰过猪。”
“肥猪皮厚，但从脖子到胸腹都是弱处，皮层薄，出血量也大。尤其是脖子，一刀捅下去，用不了多久猪就会因为失血脱力，最终死去。”
她手里的刀尖往上抬了抬，正对着黄选的脖子，威胁的意味毫不遮掩：“黄公子这样的男人定与刀剑相配吧，但到底是刀下亡魂还是些什么别的东西，那可就说不准了，你说，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程婉明晃晃的挑衅黄选了。
反正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得罪不起的，就是还豁不出去而已。
此地的氛围凝结两秒，而后黄选看了程婉两秒，然后放肆笑了出来。
“对，对极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小娘子，太有趣了！”他一边说一边鼓掌，脸上的笑越发肆意，“程娘子露狠的样子更招人喜欢了，要是下次能管住这张嘴，才更佳。”
恶心人的东西，程婉直接呸一口。
她可并不把这当成夸奖，她用刀尖指了指旁边，微抬下巴：“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
黄选往后退到一边，大大方方地扬手向门口，脸上居然还带了点关切，他很是彬彬有礼的道：“需不需要我派人送送你？你我之间何必这么生份？你把刀收起来，别伤着自己。”
程婉看不懂这人的思考方式，但危机暂时解除了，对她来说这就是好事。
黄选，总有一天要折在她手里。
从黄府出来后，她按照原先的计划去了书院。
宋旸还和之前一样，下了课的时候就一个人静静地在书院的凉亭里看书背书，他每每见到程婉才露出鲜活的表情，而后赶忙起身迎她。
“阿婉，你怎么来了？”
“可是居中阁的事情……”
程婉把宋旸手里的书抽走放到一边，她坐在他旁边托起下巴摇了摇头，露出来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这倒是没有，不过你整日把自己封闭起来看书也不怕闷坏了。”
“怎么不走走休息？我记得今日只要读半天书的。”
“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想做，不如念书。”
宋旸心暖程婉挂念自己，他主动握起程婉余下的那只手，脸上露出点笑意，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程婉的眼睛。
“不是居中阁，最近你在忙什么。”
“耶没什么，闲来无事给自己找点活而已。”
“何况事儿不都是自己找的。”程婉神秘地眨眨眼，她笑得狡黠轻松，“我现在就有个好点子，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找点乐子？”
找乐子对于宋旸来说说不上是太好的词。
但宋旸看着程婉灵动的模样，很久没有看到她那么高兴了，便也是毫不犹豫点头。
作为一个读书人，他自然是要好好读书的。
可总有些人和事比读书更重要。
“你去哪我就去哪。”宋旸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什么时候去？”
“今天晚上。”
程婉拍拍宋旸手背，抬头看看日光，嗯，虽然快到了傍晚，但是这太阳晒起来也很舒服嘛。
她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继而道：“酉时吧，你现在先忙你的，那时我到书院门口等你。”
宋旸手头已经没有太多事要忙，他更想陪着程婉。
有没有乐子的都好，只要能同她在一起就行。他们两个人总是要到一路的。
但看程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模样，宋旸到底是有些怕自己耽误她今日其他的安排，他还是点了点头。
事情提前沟通过，所以宋旸心里也暗暗期待着。
他连带着今天的书也看不下去了。
书上说，豆蔻枝头，思慕。
那么宋旸觉得，自己对程婉的感情，就像如此。
他的思慕，落到了豆蔻枝头。
这种心情持续了一个整个傍晚，在酉时看到书院门口那道自己思慕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