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绾绾!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想享受之前的荣华富贵就早些离开,我也不是非要你这个女儿不可,我也不是非要你给我养老送终不可,你一个女儿家,我还真的能够指望你百年之后替我扶棺摔碗吗?”
黄县令现在当真是无比的后悔,早知道这个女儿这个样子,当初就应该在她母亲怀她的时候,直接一碗堕胎药让她活不下去。
也就不至于让自己失去了妻子,还养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但黄县令尖锐的话语却半分都没有让黄绾绾心里难过。
这十多年来她虽然是第一次被黄县令如此唾骂,但却一点都没有那种心痛到无法自抑的感觉。
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不是吗?
如果她能够一直安安稳稳的做一只金丝雀,被父兄玩弄在鼓掌之间,老老实实的按照他们给自己规划的路线往前走。
做他们联姻的一个工具,那当然能够被他们一直捧在手心中疼爱。
但是金丝雀是不允许有任何的想法的,她的身上被绑了无数根丝线。
每一根都牵动着她的羽毛,只要她妄图有一点想要悖逆这些丝线的牵引,就会遭受到父兄无边无际的唾骂。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
眼前没有反手之力的是他们,而自己即将有着新生。
于是黄绾绾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同样也是半分都没有顾及起来:“父亲不过是重男轻女,偏偏还能把这四个字说得如此清奇,亏得你身为人父,我黄绾绾如此期盼着你这个当爹的给出一丝温暖来,可却不曾有过。”
“你次次回回,便是只会对我泼冷水,哪怕是生作旁人、外人,或者说是疏远友人,也不该是如此,你如此真狠心,倒不如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把我生下来就当场就掐死我,如此还不用让我背负对母亲的愧疚过这一辈子,而我我并不指你这份恩情。”
越是听着黄绾绾的骂声,黄县令越发恼怒于此。
当即他又是怒道:“好你个黄绾绾,你以为你爹我真的被流放千里就没有了活路吗?你以为我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吗?你便是等着瞧,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哪怕你如今已经获得黄家所有家产,你也休想身处其外!”
“你盼望的永远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那些自由都只是烟花泡影而已!”
黄县令的话音落地,外面却是传来大铁链子哗哗作响的声音。
再转头一看,原来是狱卒来了,狱卒向着黄绾绾抱抱拳,开口道。
“姑娘已经到了流放之时辰,这里就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了,你还是先走吧。”
“是,麻烦大人了。”
黄绾绾在面上装出一副难过的神色,最后再回头看了黄县令一眼,瞧着她那个不可一世的爹爹,刚才一句又一句给她放狠话的爹爹,就这样的被压走了。
临走之前,黄县令任是一脸的狞笑,仿佛真的对他这个女儿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爱意。
“黄绾绾你别太得意,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你不是一心想要嫁给书生吗?你爹爹我给你找了一个更好的归宿,你身为一个女子,还想要经商,凡事自己做主,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黄县令一边放着狠话,一边被狱卒死命的往前拉。
他嘴里喋喋不休,说出来的每一句都是黄绾绾非常不爱听的。
“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都逃不出高门大宅!黄绾绾,你的美梦,我就是要一步步的踩碎!”
“你身为你女子,就是我手中的一条狗,狗再怎么长得高,也始终是低主人一头。你等着瞧,有你后悔的一天!”
黄县令立马的话极尽难听,压根不是一个为人父该说的话。
他和曾经万般疼爱的女儿,此刻就仿佛是仇人一般。
狱卒在旁边听着,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还看了那么一场大戏。
之前只听说黄县令非常疼爱家中小女儿,却没有想到传言有误。
这么个娇滴滴,好似风一吹都会倒的美娇娘,虽然如此不幸,有着这么一个讲话难听的父亲。
如此想想黄县令在家中之时,该是如何苛待、冷淡黄绾绾的?
纵然是县令的女儿又怎么样,还不是和他们这些卑微的人没什么区别。
各有各的命苦而已。
即便是被狱卒压着走出,黄县令依旧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他始终是用眼神邪睨着黄绾绾,此时更是道。
“你等着瞧啊,黄绾绾,你一辈子都逃不出高门大宅!一辈子都没有自由!”
“甚至,我还要让你为算计黄家付出代价!”
“黄绾绾,你以为你能够逃得出吗?”
黄县令一脸的嘲讽,但他那双早就已经浑浊的眼睛下,也隐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伤痛。
而听到黄县令说的这么难听的话,黄绾绾也不免气急。
也不知道他在背后布谋了些什么……
还真是一个好父亲,最后都还要算计自己一次。
黄绾绾心中腹诽着,她却并没有将这些表达出来。
趁在黄县令马上要走出去消失在自己眼前,黄绾绾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