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梅和闫芳香二人往城门口走,遇见走街卖货的货郎,王月梅叫住了货郎,要给闫芳草买饴糖哄她高兴。
卖荷包和络子结的铜板并不多,家里又没余钱,王月梅没舍得多买,只买了五颗,硬塞给闫芳香一颗让她甜嘴。
没等闫芳香放在嘴里尝呢,就看见街上一群百姓乌泱泱的往城门方向跑,后面一队骑马之人追击。
骑马之人,清一色高头骏马,身穿藏蓝色锦衣,头戴乌纱圆帽,宽板腰带,挂着长刀与铜牌,外披黑披风。
更可怕的是,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看不清真容。
为首之人锦衣华服、暗绣麒麟图样,脸罩银色面具,宽板腰带上除了长刀,还缠了一根十三节鞭,一双眼睛,如鹰隼猎物般的犀利。
这人,应该是这些人的头目。
两个妇道人家哪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随着人流没命似的跑。
眼看着到城门口了,头顶上方飞过几条绳子,铁爪抓住了守城垛口,十几道身影如夜枭般借力滑过众人,横刀阻截:“暗卫追逃犯!所有人接受盘查!再逃者按共犯论处,格杀勿论!”
大部分百姓都停下来了,有几个猛窜出去的,被弩箭当场射伤或射死。
暗卫分工明确,有盘查百姓的,有捆绑俘虏的。
锦衣头目踱步向前,眼睛像刀子一样审视着路两旁等待盘查的百姓。
走到闫芳香所处的位置时,锦衣头目脚步明显一滞,这么一瞬间,闫芳香感觉身后有人猛推了她一把,整个人如纸鸢般飞向锦衣头目。
这一扑,暗卫们以为是刺客,六只弩箭同时射向闫芳香。
与此同时,闫芳香身后,一个十五六岁少年暴起,手持匕首,直刺锦衣头目。
说时迟那时快,锦衣头目一手拉住她的手疾退,一手解下腰间长鞭,如灵蛇吐信,格挡弩箭。
少年刺客已经扑杀过来了,锦衣头目将闫芳香向身后空地一推,没等闫芳香反应过来,脑袋上就被硕大的披风盖了一头一脸。
待她从披风里挣扎出来,发现那个行刺少年已经死了,鞭头的倒钩贯穿了少年的咽喉,眼睛突兀的看着她,好不吓人。
闫芳香哪经过这阵仗,立马选择做缩头乌龟,紧攥着披风、蒙住了脑袋,浑身打着哆嗦,额头冒着冷汗。
脚步声响起,披风被人拉起,闫芳香本能的反拉着不让拉,相互较起了力气。
有人轻咳了一声,闫芳香这才会意,应该是锦衣头目来取披风了,赶紧松了手。
街上,尸体已经不见踪影,嫌烦也被拴蚂蚱似的串成了串。
锦衣头目披衣上马,带着手下飞驰出城。
王月梅惊魂未定的跑过来:“三丫,你没事吧,刚才可吓死人了。”
闫芳香脸色惨白,想站起身来,身子一栽又软坐在地上,王月梅一把扶住,顺手将一块饴糖塞在闫芳香嘴里:“含块儿糖压压惊。”
闫芳香缓了一会儿,恢复了些气力,摊开手心,想把先前王月梅给的饴糖还给王月梅。
毕竟,这是王月梅买给闫芳草压惊的,总共就五颗,自己吃两颗有些不懂事了。
结果手心空空,那颗糖早就不知去相了,可能是打斗中丢在街上了?
王月梅哪知道闫芳香在找糖,嘴里碎碎念着听来的八卦:“听人说,京城什么殷大学士以前的科举舞弊案翻出来了,一家一百多口,男的处死,女的发卖,儿子跑了一个。咱这离京城近,估计刚才死的那个就是跑过来的儿子。”
此地不宜久留。
闫芳香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坚定道:“三婶,咱快回家吧。”
王月梅哭笑不得,说这丫头胆大吧,刚刚近距离见了死人,身子摊成面条了;说这丫头胆小吧,看现在走路虎虎生风的样子,恢复得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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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闫芳芝站在二房门口,看样子是刻意在等闫芳香。
王月梅怕闫芳香吃亏要跟过来,闫芳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先回家陪芳草。
看着关系不错的两人,闫芳芝不无讽刺:“三叔骗过你娘、四丫骗过你、三婶散布过你传言,都这样了,你还能和三房处得其乐融融,我看乐山大佛都该挪一挪,让你上去坐,普度众生。”
闫芳香脸色淡然:“闫芳芝,你别费尽心思挑拔了,经过朱广文的事,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闫芳香了,置气,不解决任何问题。”
闫芳芝心思低沉,她早就发现闫芳香变了,心狠了,自立了,遇事冷静了,也牙尖嘴利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再透着清澈的愚蠢,而是看尽世态的沧桑。
哪怕她被人传强暴了都面不改色,还能扩大谣言、找郎中验真身,置死地而后生,闫芳芝自认若身处其中,都不一定回击得这么漂亮。
闫芳香话锋一转:“还记得咱们一起吃饭吗?饭里混了石子,你总是挑净了再吃;而我,狼吞虎咽、石子混饭一起吃。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饭,不混着吃、不快些吃,就会被人抢走没饭吃。”
闫芳芝挑眉,不明白闫芳香突然提吃饭是几个意思。
闫芳香苦涩的笑了笑:“现在的三房,对我来说,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