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昊子就带着老成、勇哥等五个汉子来了,雇了四五辆马车,拉了一个半间屋子那么大的巨型浴桶,外加四辆马车的青砖,还有一些或管状、或方形的说不上来什么工具的东西。
杨锱城看得目瞪口呆,好家伙,这浴桶,别说一个人沐浴,就是三四个人都绰绰有余:“老成,我让你做浴桶,你这是要给我做浴房?”
老成回了杨锱城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用脚去丈量院子一角的青石地面了。
看样子,真要砌个浴房了。
三伢子看了有点儿着急:“老成,你建浴房,把院子占了一半,以后切磋武功都伸展不开了……”
杨锱城接过话茬儿:“就这么办吧。切磋武功可以上房顶或山上,不仅练打斗,还练轻功,一举两得。”
三伢子:“……”
院子里叮叮咚咚的开始干活,闫芳香则在房间里纺线。
接近黄昏的时候,家里来了个意外的客人:闫芳草。
一进院,就被院里打着赤膊干活的五个汉子给吓得缩回了脑袋,窝在门后边,壮着胆子问道:“这里是杨大伢子那个杨家吗?”
杨石砬子至少一半姓杨,所以闫芳香特意提了杨大伢子的绰号。
在一脸审视:“这里是杨大伢子的那个老杨家,你是谁?从哪来的,找他要干啥?”
这哪里是主人的态度,分明是在审人。
闫芳草不敢正眼看阿勇,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是杨大伢子娘子的堂妹。老闫家出了事,特、特意来送信儿的。”
阿勇去了后院,给杨锱城送了信儿。
杨锱城并没有通知闫芳香,而是把闫芳草带到了院外,问道:“出什么事了?”
闫芳草尽量简短的把事情叙述了遍。
事情很简单,大房丢了一百两银子,闫建业指认闫建勋偷钱还赌债,闫建勋不承认,闫大柱就把他绑着关了起来,逼张红英天亮前还一百两银子,否则就经官,让闫建勋蹲大牢。
杨锱城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事别告诉你堂姐了,我跟你去。”
杨锱城冲着最近的阿勇招了招手,由他赶着驴车,紧跟闫芳草雇的驴脚力之后,直奔柳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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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村,闫家大房,卧房门前。
张红英楚楚可怜的蜷缩在门前,手掌有气无力的拍着房门:“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千万别经官……”
门真的开了,孙亚茹一盆凉水泼了下来,浇了张红英一个透心凉,身子一个劲的打颤。
张红英匍匐地上,固执的扯着孙亚茹的裙摆,被孙亚茹反踩了手掌,冷嘲热讽:“生个儿子,还不如母狗下个狗崽子听话呢!我要是你,嘎巴一声撞死得了,省得丢人现眼!”
张红英无力辨驳,儿子是惯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饶:“大嫂,求求你,放了建勋,钱我慢慢还,千万别经官……”
门“咣当”一声关上了,还落了栓。
王月梅实在看不下眼了,拿了一件衣裳,披在张红英身上:“二嫂,先回屋吧,别没等建勋救出来,你先病倒了。”
张红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泪如雨下:“月梅,你手里有银子吧?借给我可好?等我把建勋赎出来,我以后当牛做马慢慢还……”
王月梅很是无语,不客气的回怼:“二嫂,我现在已经接不着绣活儿了,家里没田没地,全指望着分家那点儿银子过活,花一文少一文。就算我不顾全家死活借给你了,你以后拿什么还我?你还有闺女换聘礼吗?”
张红英瘫在水坑里,嘤嘤的哭。
正哭着,门外一声驴叫,闫芳草带着杨锱城和昊子进院了。
张红英转而又向杨锱城磕头,吓得杨锱城赶紧闪身躲过,绕过岳母,一脚踹倒了房门,从伙房里把闫建勋给拎了出来,惯在地上,解开绳子和嘴里的抹布。
大房所有人都追了出来。
闫大柱气得老脸通红:“杨大伢子,你人再恶也不能没有王法。三房已经分家,闫建勋不问自取大房的银子,那就是偷钱。解决的办法,要么还钱,要么下牢,你拦着我,我明早就去报官,让捕头把你当成共犯抓起来!”
一百两银子太多了,闫大柱也不管什么杨大伢子、王大伢子,要回来钱是真的。
闫建勋双手紧紧抱住杨大伢子大腿:“姐夫救我,我实在冤枉,我只是偷了家里的二十两银子,没拿大伯家的。”
闫大柱立马反驳:“建业打听过了,你输的是三十多两,二十两哪够还?你就是偷了我的银子,快还我银子!”
杨锱城脸色冷漠:“闫大柱,你耳朵聋怎么着?建勋说他没偷,他就没偷,谁说他偷都不好使。”
闫建勋怔然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姐夫,眼里满满的不可思议,所有人,包括他娘张红英,没人相信他没偷,杨锱城,竟然一句不问就选择相信他。
这种感觉,比吃五月的酸杏还酸、还窝心。
杨锱城对闫大柱横眉冷对:“银子什么时间丢的?在哪儿丢的?期间什么人出入过?”
闫大柱不情不愿的回答:“就藏在碗柜下的耗子窟窿里,一个时辰前丢的,我问了一圈,只有建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