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王赫明、苏希良、韩冬日联手不是对手,陈荣挥手让捕快们并肩子上。
陈胜男忙制止了陈荣:“爹,这么打下去,实在有辱斯文。我查的案子已经有眉目了,等彻底凿实了证据,就可以依法查办杨家兄弟。”
陈荣怔住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胜男,你、你现、现在查谁的案子呢?”
陈胜男据实相告:“我偷看了刑部执行死刑邸报,其中临安县有位朱氏,杀害丈夫和继子,里面诸多疑点,我怀疑是杨大伢子干的。”
陈荣脑子里的弦登时就断了,脑海里只飘浮六个字:这下完犊子了。
陈荣拖着女儿的手就往衙门外走:“走,跟我回家,以后不准出门,不准查案!”
陈胜男立马甩开了陈荣的手:“爹,我不跟你回家,朱家碎尸案告破在即,我要还朱娘子一个清白……”
陈荣几乎吼出来的:“你个逆障!跟我回家!”
陈胜男不仅不回家,浑身的反骨反而被激起了:“我不回家,偏不!爹身为大理寺卿,有冤案而不重审,你是草菅人命的糊涂官!我这个女儿,要纠正你的错误!”
父女两个越吵越凶,杨锱城给了二弟和三弟一个眼色,手上加力,陈胜男的三个义兄全都落败。
杨锱城泰然的走到陈荣面前,邪魅一笑:“陈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陈荣这下子不用怀疑,而是笃定了,眼前这个,就是那个戴着面具威胁他的夜萧!
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荣立马闭上眼睛,如盲人般手臂在空中虚晃:“女儿,你在哪儿?最近爹的眼睛和耳朵都出了问题,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你赶快扶着爹回家……”
杨锱城噗嗤一声乐了,手搭上了陈荣的手腕,语气平缓道:“陈大人,还是让草民扶着您吧,令嫒忙着查我的案子呢……啧啧啧,令嫒,真是查案一把好手,就是这泥胚子腰牌不结实,换成铜牌就不会被摔坏了……”
陈荣气哼哼的睁眼,拉着杨锱城的手往后堂走。
转进一个房间,陈荣反锁了房门,疾言厉色:“夜统领!别把别人当傻子。我女儿犯案,不可能这么快、这么多人知道,王赫明等三人是你故意引来的!你想潜移默化的自暴身份,倒逼万岁爷调你离开暗卫。我们父女俩,成了你的棋子!”
杨锱城嘴角上扬:“陈大人聪明,我就是想从由暗转明。你我皆是朝廷四品官员,可你女儿,过的什么日子?我娘子,过的又是什么日子?易身而处,你觉得公平吗?”
陈荣一时语塞,接不下去了。
暗卫,主打一个暗字,刀口舔血,外人却不知其真实身份,纵是身份尊贵,纵有万贯家财,却不能人前显贵,跟没有没什么两样。
就相当于,家有万贯家财,却只能花铜板度日,那种煎熬似的滋味,还不如没有万贯家财呢!
陈荣语气稍微缓了缓:“夜统领,咱们打个商量。我让我女儿不再追查你的身份,你放过我女儿。你要退出暗卫,我来帮你,如何?”
杨锱城微微一笑:“陈大人,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杨锱城,浑号杨大伢子,安家杨石砬子村,以死囚身份参军,一路擢升至虎威将军。后因抢功打断少将军的腿而除军籍到后方,实则被官家亲封锦衣卫暗卫统领,化名,夜萧。”
陈荣本能的捂住耳朵,不想听这些隐秘,可惜自己已经身处泥淖,装做不知道已经来不及,只能退而求其次:“夜……杨统领,你答应过我的,我女儿只要没查出你的真实身份,你就给她安排和钦天鉴看星星的老家伙一样轻闲的活计,这话还算数吗?”
杨锱城笃定点头:“自然算数。可惜,你女儿,已经知道了。”
顺着杨锱城的目光,陈荣成功在窗棱上看到了一抹身影,跑去开门,女儿陈胜男正在窗外偷听。
杨锱城,刚才那么详细的介绍他自己,不是说给他陈荣听的,而是说给他女儿听的。
杨锱城,真阴损。
他的目的就是让陈胜男没有退路,只能成为杨锱城的“自己人”,任其差遣!
陈荣咬牙切齿:“你欺人太甚!”
杨锱城不以为然:“更过分的,还有呢!你敢听,我便敢说。”
杨锱城冲着门外的陈胜男招了招手:“进屋里来听吧,我对下属,一向很好的。”
陈胜男懵逼的进屋,狐疑的打量着杨锱城,完全没想到,令大齐大小官员闻风丧胆的暗卫统领,竟然是眼前这位。
陈胜男连报两年暗卫,全都被刷下来了,在她没有希望的时候,竟然就成功了,还真是挺玄幻的。
杨锱城开门见山的解答了陈胜男心底的疑惑:“把你签的《切结书》拿出来看,应该就明白了。”
陈胜男从怀里拿出《切结书》,看了上面的内容,脸色更加难看了。
《切结书》的内容,由原本的民间和解内容,变成了暗卫的录用贴子,陈胜男生辰八字、家道传承等一应俱全。
陈胜男怒不可遏:“杨锱城,这《切结书》,是你篡改过的!”
杨锱城一脸不屑:“看仔细,不是篡改,是糊纸法覆盖,遇热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