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闫芳芝和李华生相继受挫,低调淡出人们视野,兰桂坊终于迎来了一波野蛮生长。
先是参加了登科宴的临安县贵妇们,看见李大小姐穿着后,闻风而动,在听说兰桂芳只三台织机,其中两台赶制柳家布庄的布匹后,更是不要钱似的抢购,锦衣价值再推新高,风头无两。
等柳家布庄的货结账,贺兰伊盘账后,净分到闫芳香和珍娘手里的分红,每人高达二百二十两银子,连杨锱城听了都不由得啧舌。
闫芳香曾经豪言壮语,说她要赚钱养家,不让杨锱城挣金那种搏命钱。
当时杨锱城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只几个月时间,闫芳香真的做到了。
杨锱城有种预感,照这个趋势发展个几年,他的家底,完全不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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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六。宜动土搬迁,杨家举家搬进了新宅子。
首进院子,前面挨大门建的一排坐南朝北的低矮倒座房用做下人房、伙房和柴房等;东厢房为马厩、茅房等;西厢房为水井、洗衣房等;正房为宴客厅、会客厅、客卧等。
中间院子归杨锱城和闫芳香居住;北面院子归二伢子和三伢子居住。
搬家的大喜日子,相熟的柳河村的、临安城的人都过来了,足足坐了五大桌席面。
闫芳香要亲自掌勺儿,被杨锱城给硬拉回来落座,让张红英、王月梅、春草、春花等做饭做菜,闫芳香这个女主人,反而成了不中用的摆设了。
菜色上得差不多了,张红英亲手端着一碗面条过来,放在闫芳香面前,语气有些晦涩:“芳香,今天是搬家的日子,也是你的生辰,娘特意给你做了长寿面,记得一口气吃完,别断了。”
闫芳香的眼泪,如大坝绝堤似的流了下来。
闫家家境贫穷,外加重男轻女,闫芳香两姐妹打出生以来就没正式过过生日。
闫芳香唯一过的一次生日,是闫二柱还没死的时候,偷从鸡窝里顺了一个鸡蛋煮了,结果给闫芳香的时候还被闫建勋看见了,张红英抢走了大半给闫建勋。
一碗简单的面条,害得闫芳香失声了,最主要的是,张红英没叫她“三丫”,而是“芳香”,闫芳香的芳香,四季花开的芳香。
搬家的日子是杨锱城定的,让张红英做饭是杨锱城定的,闫芳香心里明镜似的,这一切,都是杨锱城的主意,他心里有她,也在潜移默化的治疗着她内心柔软处的创伤。
村中的宾客们都走了,贺兰伊和珍娘等人留下来帮收拾东西。
闫芳香偷偷对杨锱城道:“相公,我知道是你,面条,我都吃了,一点儿都没断。”
杨锱城微微一笑,拉着闫芳香的手就往卧室走:“芳香,你生辰只过了一半儿,我在卧房里还给你准备了生辰礼呢。”
推开卧房门,妆台上,多了一件红色镂空漆面盒。
打开盒盖,盒盖与盒身边缘机簧相连,巧妙的立起一面镜子,盒子里面,则装着八只圆盒,分别装着胭脂水粉等装扮之物。
好巧妙,好精细。
正感叹着,杨锱城又把闫芳香拉到床边,温润道:“上床,躺下。”
闫芳香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相公,现在、现在是白、白天,兰伊姐她们还没走,门、门也没拴……”
杨锱城忍俊不禁,探手入怀,掏出一颗红鸡蛋,调侃娘子道:“娘子,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我是想让你躺下,给你滚一滚红鸡蛋……”
闫芳香立马闭嘴,快速上床,躺下。
杨锱城将红鸡蛋放在额头,嘴里碎碎念:“滚滚霉运去,滚滚红运来;滚滚疾病去,滚滚健康来;滚滚小人去,滚滚贵人来……”
随着口诀,鸡蛋缓缓下移,滚得闫芳香浑身被滚得痒痒的,却一动不敢动,呆萌的对杨锱城道:“相公,我见过村人过生辰滚鸡蛋,只在腰间转一圈就行了,你怎么滚满全身啊?”
杨锱城坚定点头:“滚遍全身,霉运才去得彻底啊,你别动,我开始滚了……”
鸡蛋确实滚遍了全身,一丝一毫也不放过,鼻尖、嘴唇、颈子、胸口、腰间……一路向下。
杨锱城的心里则熨贴得不行。
自家的这个小娘子,有时候看着无比精明,有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呆萌呢?
自己可是借着滚鸡蛋的间隙,偷吃了不少豆腐,偏偏娘子不自知,老实的等着他吃……
这种不自知的诱惑,才是致命的。
若不是白天,贺兰伊等人没有走,杨锱城真恨不得像娘子误会的那样,直接拴门落帘……唉……
闫芳香哪知道杨锱城心里泛起的涟漪,满心满怀都是感动,有生以来,终于有人记得她的生辰了,她也可以滚红鸡蛋、吃长寿面了……
滚完红鸡蛋,回到伙房,三伢子龇牙一乐:“大嫂,你跟我来。”
闫芳香以为三伢子也要送她礼物,跟着来到伙房门前,发现,伙房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架石碓。
(注:石碓,是类似于跷跷板类的、捣米用的工具)
三伢子指着石碓一头儿:“大嫂,你坐上去吧。”
难不成,是让自己捣米粉?
闫芳香呆萌的坐上去,压好,指着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