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哪里了没有?”看着浑身是血的陈胜男,杨铢城既心疼又懊恼。
陈胜男,明明已经被他气走了,没想到她又带着她爹、她爹又带着手下杀回来了。
还算她聪明,没有直接去熊瞎岭,而是先来到杨家,刚好堵住了楚南雄的脱逃之路,双方夹击之下,将楚南雄一举歼灭。
陈胜男一脸傲娇,眼色轻蔑:“不必道谢,我是为了救大嫂,与你无关。”
口口声声说不谢,却句句让人听着像管杨铢城要“谢”的意思。
杨铢城只好借坡下驴:“谢谢。”
陈胜男打鼻子里冷哼一声,又不理会二伢子了。
二伢子正尴尬的站着,手里的金疮药,是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正尴尬着,陈胜男认下的大哥、也就是大理寺主簿王赫明,亲手端着一盆温水过来,关切道:“胜男,快把血给洗掉了,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陈胜男用水洗了把手和脸,其中手背上的血洗掉了,又渗出了一道血珠子。
王赫明夸张的扔了水盆,“咣当”一声落地,里面的水洒了一地,大惊小怪道:“胜男,你手背受伤了,快上金疮药吧!”
说完,王赫明从杨铢城手里直接抢过金疮药,要亲手给陈胜男抹药。
陈胜男一拧身躲闪开来,嘴里嘀咕道:“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血沥,多大点儿伤啊,抹什么金疮药?一会儿就绷皮了。再大呼小叫容易把我爹招来。”
王赫明轻叱一声,嘴里不忘吐槽:“我们不都是你招来帮你打楚南雄的嘛……口口声声说楚南雄要绑架你,可刚才与楚南雄打照面,他好像从未见过你……”
陈胜男脸色一变,急切的去捂王赫明的嘴,偷眼看了自家老爹的方向,低声严郑警告:“大哥,史红鸾……”
这回换做王赫明脸色变了,外强中干的眼珠子一瞪:“陈胜男,你若敢在我爹娘面前乱说话,我就敢在你爹面前乱说话,你敢给我吹西北风,我就敢给你扬沙子!你好我好大家才能好!”
说完,王赫明仓皇而逃。
陈胜男哈哈大笑,像极了偷吃了满罐子油的老鼠。
史红鸾,是陈胜男前几日回京时,从王赫明妹妹嘴里听到的人物。
一个满二十四岁被放出宫的教坊司宫女,因身为小吏的父亲已经身死,继母带着庶弟不知所踪,便在京城开了一家女仪馆,专门教导富家小姐女容、女仪和女工,小有名气。
王赫明是在送妹妹去女仪馆时见到的史红鸾,一时惊为天人。
可惜,王赫明深知二人家境悬殊,发乎情而止乎礼,一直没敢捅破窗户纸。
陈胜男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史红鸾这个名字一句,就把王赫明吓跑了,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不远处,杨锱城和陈荣达成了共识,将所有人犯移交给了李辰的人,向陈胜男和二伢子方向走来。
陈胜男本能的把伤手缩在背后,急走几步迎向陈荣。
或许是因为青石地上洒了水,也或许是心急了想逃离二伢子,陈胜男一个踉跄脚滑,仰面摔倒,这要是后脑勺子着了青石地,后果不堪设想。
千钧一发之际,杨铢城跨步向前,刚好揽住了陈胜男的杨柳细腰,及时止损。
这一幕,让陈荣看了个真真切切,心态登时就崩了,平地一声怒吼:“杨铢城,你在做什么?!”
这一叫,杨铢城的手本能一缩,于是乎,陈胜男好不容易止的损,再次继续,“啪”的一声摔了个屁股墩,且摔在了水洼里,好不狼狈……
陈胜男有破口大骂的冲动,想骂王赫明,洒什么水;想骂杨铢城,松什么手;想骂爹爹,喊什么喊……
大雪落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只有陈胜男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闫芳香从屋里出来,见此情景,拿了件斗篷披在了陈胜男身上,将她解救出来,再带她回房,换掉身上的衣裳。
待陈胜男换装出来时,陈荣脸色铁青得厉害,二伢子头低得厉害,杨锱城则满脸沉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胜男刚刚站定,陈荣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尽量让自己表情淡然些、情绪稳定些:“杨兄弟,小女叨扰多日,无以为报,不如……让她认铢城兄弟为义兄吧……”
“不行!”
杨锱城与陈胜男异口同声反对。
“行!”
杨铢城表示赞成。
陈胜男无比愤懑:“爹,我私下认了王赫明、苏希良、韩冬日三个义兄,你当时怎么骂我的?说什么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义子不如女婿亲近,今天,怎么自己打自己脸了?”
陈荣暗暗咬碎钢牙,自己愿意自己打自己脸吗?还不是自家的女儿不争气,他看着长大的三个顶好的年轻后生,上等的女婿人选,生生让女儿给发展成了义兄。
陈荣是过来人,也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刚才杨铢城眼里的紧张,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杨铢城本身有官职,又是圣上眼前红人杨锱城的弟弟,自家女儿打小又喜欢武刀弄枪的,单从两家地位来看,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问题是杨家兄弟,是锦衣卫中的锦衣卫,干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