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男所在的葳蕤院每天风声鹤唳,下人们都紧张的守着门户,不让院里的人随意出去,也不让院外的人随意进入。
闫芳香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以给送补汤为由进入二房。
下人一脸尴尬:“大夫人,二夫人吩咐了,不让葳蕤院外的人进入。”
闫芳香面色一冷:“你确定也包括我吗?”
一句话险些没把下人给噎死过去。
闫芳香可是杨家的当家主母,主掌中馈,包括二夫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对其言听计从,自己多这个嘴,还想不想发薪银了?
下人忙让开了路,连通报都免了。
闫芳香径直往厢房方向走去,越走近,一股强烈的不安越压抑不住,终于,听见了一阵撕心的孩子哭声。
闫芳香急忙去推门,一推没推开,里面反锁着。
闫芳香改成砸门:“胜男,你快开门,你在里面做什么呢?孩子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孩子们哭得声音都嘶哑了,渐渐有气无力的,直到没了动静,门这才打开了。
陈胜男一头一脸的汗水,风华正在给两个孩子盖被子。
闫芳香冲过来,发现两个丫头比刚回来时憔悴得更厉害,眼窝都抠进去了。
一向好脾气的闫芳香再也绷不住脾气了:“陈胜男!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把两个孩子留给陈胜男,是让陈胜男给两个孩子解毒的,不是受虐待的。
陈胜男幽幽叹了口气,把闫芳香拉到了另一个房间,耐心解释道:“大嫂,我让你问大哥她们中的什么毒,是大哥没告诉你,还是你压根就没问他?”
闫芳香摇了摇头:“锱城只告诉我两个孩子的毒有救,不让我担心……至于原因,只说与李小侯爷有关,并没深说中的什么毒,怎么中的。”
陈胜男明白了,杨锱城不是想瞒闫芳香,而是怕闫芳香知道此毒与闫芳芝有关,愧疚上火。
但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闫芳香并不傻,自己不说也会想办法调查。
一家人都是爽利的性子,没必要遮遮掩掩。
陈胜男拉着闫芳香去了她的专属药房,把一只葫芦状的籽囊递给了闫芳香。
闫芳香仔细看了看,似有所悟:“这个、这个不会是闫芳芝在鸡鸣山种的那个很像虞美人花的花籽吧?我上次还摘了朵花让你验毒呢!不是说没毒吗?”
闫芳香对闫芳芝种虞美人花心存疑惑,曾偷采过一朵给陈胜男验毒,结果陈胜男并没有查出什么。
没想到,毒性在籽不在花。
陈胜男解释道:“这花在江南被百姓称为米囊花,整株都有毒性,毒性最强的数葫芦囊,食过之后类似五石散,精神亢奋,出现幻觉;多食几次成瘾,以后停食则痛苦不堪、无法忍受;久食后,又会瘦骨嶙峋,直至油尽灯枯。”
闫芳香感觉呼吸都不畅快了,晦涩的问:“如果这样,掌控了制毒方法,就可以控制一个、甚至一群人?”
闫芳香终于明白了闫芳芝为何前世今世都喜欢这种花,不是这种花有多漂亮,而是这种花,能控制住人。
那么,李小侯爷突然一改态度,扶她这个二嫁妇为正室夫人,十有八九也毒瘾成性了。
陈胜男幽幽叹了口气:“闫芳芝种满鸡鸣山的米囊花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目的,大哥正在详细调查,只等拿出实证,一举端了李侯爷、甚至汉王一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陈胜男嘴上说的简单,但尾大不断,想将汉王一系全部铲除,别说别人,只让万岁爷下这个决心,就很难。
闫芳香把话题拉回到两个孩子身上:“胜男,嫂子对不起你,不了解情况就对你又吼又叫,实属不该。这两个孩子,还得、还得折腾多长时间?”
陈胜男颇为乐观:“这两个孩子用时不长,毒瘾不大,最初一天犯两次,现在一天一次,再过十几天应该就能彻底戒掉了,只是过程会有些痛苦,我完全忙得过来,你不用来帮我……”
不用帮忙是假,实则是怕闫芳香抛下手头的活计,且心软看不得这个场面。
闫芳香点头:“不管发生什么事,皇袍都是咱家的重中之重,不容有失,我帮不上你大忙。不过,我已经给我大姐捎了信儿,她应该快到了。刘薇和她比较熟识,应该能帮上你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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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闫芳香所说,闫芳兰隔天就到了,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照顾两个孩子过程中。
有了她帮忙,陈胜男也的确省了不少力气。
第十天的时候,两个孩子彻底好利落了,小脸蛋也胖了一圈。
闫芳香、闫芳兰、贺兰伊一起赶回临安县,送孩子回家的同时,去送嫁亲娘张红英。
而杨锱城呢,则是陪着准岳父去接亲。
回到临安县城家里,罗红和刘根生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
众人下车,罗红抱着亲生女儿丁春晓,哭得撕心裂肺的。
刘根生如木棍子似的杵在那里,局促的看着闫芳兰,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小刘薇呆呆的看看罗红,又看看刘根生,最后来了个大转弯,重新扑回闫芳兰身侧,伸手抱住了闫芳兰大腿,如刘根生一样局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