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顿时捏紧了手中的红绡,指甲陷进肉里,疼痛刺激着她清醒。
“你怎么伤成这样?谁干的?”柳如絮明知故问地说道。
苏昭阳此时连喘气都异常困难,何况还要回答问题。
他的嘴唇已经发白干裂,满头因为剧痛而冒出大滴冷汗,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
他艰难的伸出右手指,朝柳如絮点了一下。
柳如絮一把握住他的手,“你不用说了,本宫都知晓。银杏,快去请夏皇医!”
李云兴手握荆条,看着二人在自己面前上演“母子情深”。
若是害怕就别来触他的逆鳞,若是触了他的逆鳞,便别想这么简单就离开东宫!
“太子殿下,敢问昭阳王所犯何罪,你竟用如此严酷的刑法苛待他!”柳如絮怒视李云兴。
好好的昭阳王,来了一趟东宫便去了半条命。
这太子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难道,真的如自己的父亲所说,李云兴势必要将她们赶尽杀绝吗?
“本宫这是在管教皇弟,无知自大、不学无术!”
李云兴语调平稳却透露着森寒之意。
柳如絮抬眸望向李云兴,心头涌起怒火:“昭阳一向内敛听话,即便有错,太子言语惩戒便是,为何非要动刑?”
李云兴丝毫没有惧意,直接反驳柳如絮。
“皇后娘娘,昭阳王施策不计民生,听信谗言妄图颠覆江山社稷,此等罪责,岂能轻饶?”
“胡扯!”柳如絮立刻打断李云兴的话,“昭阳虽有些小聪明,但也仅限于治理府衙之类的琐事。他从未参与过国家政事,又怎会有那等谋逆的心思?再则,本宫相信他,为人正直,绝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呵呵……”
突兀的笑声响起,令众人心惊胆战。
只见李云兴慢悠悠坐了起来,他双眼盯着柳如絮,如同恶狼一般骇人。
这柳如絮哪里是在问罪,分明是在替苏昭阳辩解!
既然她如此维护那个蠢材儿子,今日自己就让她知道,什么叫作虎毒食子!
“本宫让他写荆州抚恤民情之策,他却想着如何搜刮民脂民膏,这也是柳皇后教的吗?”
李云兴站起来质问柳如絮。
他知道柳家最看重的便是这个苏昭阳。
柳如絮是女子,柳宰辅又是年过半百的朝中重臣。
要想夺得武朝的帝位,只有将苏昭阳培养起来,才能成为能够削去李云兴太子之位的利剑。
“本宫未曾……”柳如絮怎么可能教苏昭阳如此行事。“昭阳王年幼,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太子为何不能好言相劝?”
“好言相劝?他说本宫处处排挤针对他,怕他抢了本宫的风头,夺了本宫的太子之位,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道本宫也要忍让吗?”
听到这,柳如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印象中,苏昭阳一直是隐忍懦弱的,她只以为昭阳王年纪尚小。
没想到,在太子面前,居然会说出如此忤逆的话来。
怪不得李云兴会动手。
这样的话,换作任何人,只怕都不能坐视不理吧!
“本宫没有直接将他赐死,已是格外仁慈。”李云兴冷哼了一声,“皇后,昭阳王犯的错,可是抄家灭族之罪,按律应该处死。”
这次,柳如絮没有反驳,只是站在一旁,满眼望着昏迷的昭阳王。
“太子殿下,昭阳王的确有错,但如今他定是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太子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柳如絮哀求道。
“呵,本宫的旨意,岂容他人违抗!”
李云兴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让柳如絮的目光骤然锐利几分。
李云兴缓步逼近柳如絮,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
“今日,十诫没打完,本宫看谁敢带他走!”
柳如絮感觉浑身冰凉,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妙。
她不由得低头看向李云兴,发现他的额头青筋暴露。
柳如絮咬牙瞪着李云兴:“你还敢打他,本宫定与你拼命!”
“呵呵……”李云兴放肆地笑起来,“皇后娘娘,这是君与臣之间的国事,你多次横加阻拦,怕是逾矩了。”
冷眉一竖,眼中自有君王的威压。
李云兴站起身来,猛然挥出手中的藤鞭,狠狠甩向苏昭阳的脊背!
“啪——”一声脆响!
“第八鞭,本宫便要你记住,君臣之位不可逆。这皇位,也是你这个外姓王爷敢肖想的东西?”
柳如絮吓得花容失色。
李云兴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打人!
苏昭阳便是一声呜咽都叫不出来,闷哼一声又晕死过去。
柳如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