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昭阳受的伤极重,几乎是从后背一刀划到了手臂。
好在他命大没有被砍死,只不过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中。
其他伤口也只是一些皮外伤,不太可能留下什么后遗症。唯独左臂上的刀口深可见骨。
城中的药师也只能先将伤口处理干净,而后裹上纱布,这伤口过深,很有可能切断了筋脉和神经,就算是醒来之后,恐怕也无法再做任何动作。
李云兴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惊讶。
这也是苏昭阳自己讨来的教训,否则还总以为自己挂着皇家王爷的头衔就能够横行无忌。现如今落得这般结果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区区左臂而已,又不是真的残废。
“今日就将他们二人送回去。”
可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苏昭阳在荆州运送遭劫,不仅身受重伤,还丢了十万石粮草的事情很快就在都城传遍了。
“什么!竟然连粮草都被劫走?”
“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做这样的事情!”
“这不会是假消息吧?怎么可能……”
直到皇家的马车入城,身后还跟着一辆囚车,前面坐的自然是昭阳王,他因为伤口溃烂,已经持续高烧昏迷不醒数日。
后面那个囚笼之内,自然是千岳山。
李云兴答应了不杀他,却没说不罚他。
一路返回都城几天几夜的时日,他头戴枷锁,身穿黑白囚服,哪还有半分参军大人的风采。
此刻囚车停下,千岳山抬起脸看向停留的位置。
竟然不是廷尉府大牢,而是……柳府。
柳仲卿此时正负手立于台阶之上,鄙夷的看向千岳山。
“柳大人,你要相信我啊!这件事情绝对与我没有关系!”
千岳山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但他不想死,更不愿意成为阶下囚。
如今在门口聚集的百姓也不少,柳仲卿即使心中有一万句想要痛骂千岳山的话,当众也不方便发泄。
“把他带上来!”
千岳山被押了上来。
他如今却满脸胡茬憔悴,形容枯槁像是老了几十岁。他跪在地上,双手合拢求饶:“柳大人,我知道错了,求求你。”
柳仲卿比起这些,更在意百姓的目光,平时可以在暗中搜刮民脂民膏,他的爪牙欺压百姓,柳仲卿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在他看来,百姓之众,死一两个根本不足为惜。
但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抓住,被人指责徇私枉法,那么,他必定会受到朝堂上所有人的攻击。届时民心不稳,朝局不稳,才是最大的问题。
柳仲卿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柳大人!”
千岳山喊叫的声音随之远去,柳府门外顿时沸腾起来。
他压低声音冷喝:“你给本官闭嘴!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闯的祸究竟有多严重!”
这时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你一嘴我一嘴的指指点点起来。
“怎么这太子殿下不把朝廷重犯押到廷尉府大牢,反而送到这柳宰辅的府中?”
“难道柳宰辅是这人的靠山?”
“不不不,听说宰辅大人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或许太子是信任柳大人才会送过来的。”
“那可不一定……”
议论纷纷之际,柳府的护卫队揣着长木棍从内院中冲了出来。
十余人身强体壮,又是满面煞气,顿时让百姓安静了许多。
“闲杂人等速度散开,若是谁敢再站在此处吵闹喧哗,格杀勿论!”
有了护卫队的威慑,不少百姓都闭了嘴,万一触怒了权贵,被乱棍打死都找不到诉苦的地方。
而且这种时候,也确实不适合在别人府邸门前大呼小叫。
这时,柳仲卿转身朝众百姓拱手道:“诸位父老乡亲放心,此等败类,定然严惩不贷。”
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没有再理会千岳山一眼。
他刚才那番话,既是说给百姓听,也是说给千岳山听的。
他虽然不会明着杀千岳山,但这样的羞辱也足够他承担罪名了。
千岳山颓然跌坐在地上,双眼呆滞,仿佛一具活尸。
原以为自己是一颗棋子,没想到竟然沦为弃子。
柳家府内,苏昭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他的脸色苍白,浑身都是汗水,似乎梦魇缠身,挣扎许久都没有睁开眼睛。
柳仲卿派了最好的医师为他诊治,名贵的草药源源不断送来,为的就是一定要救回苏昭阳这条命。
看着不少婢女端着不少血水从房间内出来,丫鬟婆子的脸色都吓白了。
烦闷的一甩手,柳仲卿便回了前院。
今日之事在都城闹得沸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