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人就没了。
奚十里倒吸一口凉气,她以为自己这段时间见识得已经算不少,可是在看见眼前这一幕时,还是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个人,是死了吧?”奚十里咽了咽口水,开口说。
千山不动声色地直接握住了奚十里的手, “嗯,应该是。”他说。
奚十里瞳孔地震,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赴死的那个人,神情麻木极了,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那种明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是一点也不害怕的人吗?就算是她,在面对死亡时,也不一定会保证像
是重楼镇上的这些人这么坦然自若。
奚十里舔了舔唇, "他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看起来有些显示献祭。"这在她看来,跟邪术也差不多。需要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去做的事情,可不就是邪术吗?
梁婆在看见被自己点出来的那人在眼前死去后,眼睛里只掀起了那么一点点的波澜,很快,她那双看起来浑浊的眼睛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好像刚才有一个人死去完全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一样。
不仅仅是梁婆有这样的表现,就连周围大多数的重楼镇的人,也都是这样的神情。他们看起来并不在意有同伴在自己眼前死去。毕竟,死的人自己都不在意。
"怎么会这样?"奚十里喃喃道,眼前这一幕,已经超过了她的理解范畴。千山捏了捏她的手,无声安慰。
很快,做完了这一次“献祭”的重楼镇的人,开始转身,又朝着镇子回去。不过,身处于人流中的奚十里和千山在这时候还是听见了几声微不可闻的低叹声。他们落后了一步,坠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巧合的是,在奚十里和千山前面,就是梁婆和最初说话的看起来很是孔武有力的男人。
"梁婆,你好运啊,这么多年,你也就只管抬手指一指人,就有人慷慨赴死,这辈子都不用去填那地方。”男人说话的时候,带着奚十里和千山熟悉的阴阳怪气。
不过梁婆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身边的人。
男人咬了咬牙,他看着梁婆的背影,三两步走上前去, "你以为你是巫重楼大人的后辈,就真能镇得住镇子上的人吗?你这么多年来,害了那么多人的去死,你说,这重楼镇上,还有多人对你心怀感激?我看啊,怕是现在想要你去死的人更多吧?要不是那些大人来我们镇子,挑选了你儿子带走,说不定,这些年来,你早就不知道被谁埋在了后院中。啧啧,这么一想,梁婆你死了可能都没有人发现,听起来也有点可怜啊。"
奚十里原本以为梁婆终于会开口说话,可是没想到对方在听见男人这么挑衅的话时,仍旧没有给出半点反应,好像她就是个聋子,压根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男人对于梁婆这种反应似乎习以为常,只不过就算是习惯了,但现在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些烦躁。“今天要不是那两个外乡人藏起来不见了,也不至于又死了我们的人。”这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说完后,他不再跟木头人一样的梁婆说话,大步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奚十里和千山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 "所以,先前这人带着两人来敲门的时候,是为了找到我们,然后今晚用我们来献祭?"
千山眉眼微沉,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面冷心冷,但像是这种看见陌生人就要夺走别人的性命的事儿,他还真是没想过。 ”可能是的。"千山开口说。
奚十里打了个寒颤,然后又将目光再一次放在了身边走得很慢的梁婆身上,一时间,她的眼神变得格外复杂。
从前她总是能说出这个人是好人,那个人是坏人,但这时候对着梁婆,奚十里也不知道对方究竟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对着她和千山这两个陌生人,梁婆无疑是选择了救他们两命,甚至都没有打算告诉自己,但是她又能那么平静地让身边的人去死。
奚十里仔细观察着梁婆的神情,想要从对方的脸上再看出点什么不一样,但是梁婆让她失望了,后者的脸上,看起来还是那么麻木,不带有一丝丝的感情。
奚十里叹气。
千山见状,提议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无动于衷。”他说,虽然刚才他看见梁婆点名的人站出来时,义无反顾,但千山不相信这一个镇子上的人,都不怕死。
他将周围的声音仔细分辨,很快,千山就有了目标,他拉着奚十里的手,顿时闪现在了一对年轻的夫
妻身边。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这话是年轻的妻子说出来的,不过她这话话音刚落,嘴巴就被身边的男人捂住了,后者眼神警惕地朝着四周看去,意识到没有人听见自己妻子刚才的时,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像是教训一般瞪着身边的人开口道: "你不想要命了你?这种话也能随便说?"
虽然男人说着教训的话,但是那双落在妻子身上的眼神,骗不了人,他只是担心,并没有真的要责备对方的意思。
女子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