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一愣:李谨言也说得没错,可是他怕两孩子在,等下顾展颜哭起来,会觉得不好意思。
李漱玉揪着李谨言的耳朵:“走吧你,就你事多。”
李谨言:“诶诶诶,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还上手了。”
李漱玉:“赶紧走,别耽误爸妈时间。”
李文军哭笑不得,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李文军早问好了病房号,所以带着顾展颜直接就到了病房外,手里还拎着叫后勤临时准备的水果。
顾展颜一看见兰芷闭眼躺在床上的样子,就捂住了嘴,退了出来。
她胸脯剧烈起伏着,好几个深呼吸,才把眼泪压下去。
虽然知道他们也六十多了,可是看见母亲这样苍老无助地躺在床上的样子,还是让她受不了。
李文军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心里满是怜悯。
别人都是眼见着父母一点点苍老下去,心里尚且觉得悲凉和痛苦。
顾展颜却是在父母壮年时跟他们分离,再相逢父母已经白发苍苍,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和过渡。
一下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更别说,父母明明就在对面,还不肯认她。
李文军轻轻捏了一下顾展颜的肩膀。
顾展颜看向他。
他朝里面抬了抬下巴。
顾展颜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去,颤声叫了一声:“妈。爸。”
顾始初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他的表情很复杂,似是惊喜,却又带着慌乱和恼怒。
兰芷微微睁开眼,冷冷望向她:“我们不认识你,你这孩子不要乱叫人。”
顾展颜死死咬着唇,颤抖着声音问:“爸爸妈妈,到底为什么啊。我就在你们面前,你们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呢?二十年了,你们一走就二十年。你们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吗?到底为什么啊?!”
顾始初攥着拳,看了看兰芷,垂眼皱着眉坐了下来。
李文军轻叹:看来不解开心结,还是不行。
两位老人到底有什么顾虑呢?
李文军笑了笑,进去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说:“啊,我是‘文军实业’的负责人李文军。你们住的小区是我修的。听说两位专家身体不好,所以我代表公司来看看你们。两位专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我。”
顾始初和兰芷一听李文军的自我介绍,立刻一齐看向他,然后把他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下。
那眼神跟x光一样,恨不得把李文军看透。
为人父母的心,就算怎么假装也没有用。
这眼神不就是岳父母审女婿的眼神吗?
李文军哭笑不得:唉,千算万算算不到他这一世第一次见岳父母会在这样的场合。
真是比唐兆年他们都要惨。
顾始初和兰芷打量完之后,交换了个眼神。
顾始初说:“知道了,谢谢李总的关心。李总平时应该比较忙,就不要浪费时间在我们两个老人身上了。”
浪费时间……
李文军微微皱眉:难道他们是怕连累顾展颜和他?
“那我们先走了。二位好好保重。”
说完,他搂住顾展颜的肩膀把她拉走了。
出去后,顾展颜问:“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
李文军叹息:“你逼得越紧,他们越害怕。他们都在眼前了,你天天能看到,不要着急。”
他拉着顾展颜去找郝院长和柳冬梅。
柳冬梅一听原来兰芷是顾展颜的妈妈,愣了一下,起来坐到顾展颜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顾展颜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垂下眼帘。
郝院长说:“你们放心,我们会用最好的医生和护士来照顾他们。”
李文军说:“好,劳烦你们帮我列个清单,我看看他们能吃什么,叫汤阿姨做了,我和顾展颜轮流送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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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诗给陶光明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陶光明愣了半晌:对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他整天待在李文军身边,季如诗整天跟顾展颜在一起。
这两人真是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呀。
到底是什么时候?!
季如诗说:“我问了陶然。陶然说,就是从河对岸那个神秘小区住进了人开始。每天都有一对老人家跟着点点和早早他们。”
陶光明张大了嘴巴,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半天,他才说了一句:“干。原来是这样。”
他就说嘛。
李文军这种无利不起早的资本家,怎么会忽然抽风搞个专家退休安置小区,原来是为了把岳父母弄到身边来。
可问题是,这小子是怎么知道岳父母这一次就退休,要搬出来了呢?
难道这家伙真有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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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郝院长就打电话过来说兰芷闹着要出院,说病好了,不想躺在这里。
他们怎么劝都没有用。
李文军想了想说:“没事,如果不是很有必要,让他们待在医院是挺痛苦的。劳烦郝院长给他们开药,放他们走吧。”
他挂了电话,盯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