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杨民辉花了一点时间,才说服自己咽下这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反正就算我不做,县城的生意,你也做不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意思是,只要他不点头,李文军就别想在县城揽生意。 连陶光明都没这么说过话。这小子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猴子,口气这么大?! 李文军饶有兴致地再次好好打量了一下他。 其实这也是李文军之前就想到过的问题,所以才懒得为这么点钱去冒这么大风险。毕竟县城,不是他的地盘。 不过,他自己的想不想搞是一回事,别人让不让他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杨民辉以为他把李文军镇住了,恢复了刚才那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我听很多人说了,你搞技术有一手。这一次才算是见识到了。我今天来,是诚心来找你谈合作的。” 这点生意本来李文军是不放在眼里的。 他们要是悄摸摸的自己干,他就装聋作哑。 可惜这人太不知好歹,竟然还上门谈合作。 那他不好好整治一下这个混蛋,以后怎么在商场上混? 李文军放下笔,往后一靠,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打算怎么合作。” 杨民辉说:“我上你做的热水灶客户家看了,原来你做的热水灶还有一个阀门。听说之前有人想仿造你的东西,没有装阀门,所以水箱爆了。而且我们做的不锈钢管不合格,所以我打算这么跟你合作。我从你这里买不锈钢管和阀门,别的我们自己加工安装。其他的,比如给客户报价什么的,你都不要管。” 李文军嘴角抽了抽:“好。” 杨民辉以为刚才李文军那么说,会一口拒绝他,结果却这么爽快地答应了。难道这家伙在给他挖坑? 他抿嘴没出声。 李文军暗暗好笑,这是心虚了?这混蛋也不是那么傻。他又接着说:“我也有我的条件。” 杨民辉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抬了抬下巴:“行。你说说看。” 李文军说:“我可以卖管道和阀门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价格和供应量由我决定,你们自己上门提货,我不送货;第二,除了管道和阀门的问题,其他任何问题我们不负责不保修。如果由于你们工人安装,运输,操作过程中造成的管道和阀门损坏,我们不保修,不返工,不负责。第三,你给客户安装的时候,只能留你自己厂子的名字地址电话,不能提到半点跟‘文军实业’或者我个人有关系的信息。也不能在你们自己做的东西上印上任何跟‘文军实业’和我个人有关的字样。” 杨民辉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像后两条都没什么好商量的。李文军也不会跟他商量。 能商量的只有第一条了。 李文军肯定要狮子张大口。 杨民辉问:“你开个价。” 李文军说:“直径二十的不锈钢管,一块钱一米。阀门两块钱一个。” 杨民辉算了算,阀门有点贵,不锈钢管的价格也还算公道。毕竟不锈钢板的价格就摆在那里了。 关键要是他自己弄,总是失败,花的钱远比这个多。 他忽然意识到第一条也没得商量。 不过就算是这样,莫非他还能甩手就走? 说是来找李文军商量的,其实他是来求李文军的。 他只能点头:“行。我今天就想带货回去。你这里有多少。” 李文军摇头:“不要着急,我们先把协议,签了。免得以后出什么问题,不好说。” 杨民辉说:“我没带公章在身上。” 李文军点头:“那就等你拿了公章来再说。我不着急。”其实吧,这个年代的厂子,好多厂长都是把公章带在身上跑的。李文军自己有时候都这样。 杨民辉的公章肯定在身上,明摆着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这事,李文军确实不着急。 杨民辉在心里大叫:我着急!那些客户天天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去重新装过,真是头疼死了。 他从包里掏出公章,咬紧后牙槽说:“我刚记错了,我带了。” 本来想把这事糊弄过去,毕竟协议什么的,签了就像个紧箍圈套在头上。 李文军假装没看透他的小算盘,把郑玉莲叫进来:“小郑,帮我打一份购买协议。” 然后他口述,郑玉莲打字。李文军这么做的原因,也是让杨民辉顺便把协议听了一遍。 郑玉莲十几分钟就打了一式两份的协议出来。 李文军朝杨民辉抬了抬下巴:“签字盖章,按右手大食指手印。”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