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是,唐先生怎么知道。送他来的人说把他单独关在一个VIP房间,不用管他,每天给他送吃送喝就行。然后预付了半个月的住院费,说半个月后就会有人来接他。算算明天要到期了。” 唐兆年:“那是我亲戚,快把他放出来,我立刻来接他。” 他挂了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骂:“哩班扑街,真是太狡诈了。竟然把陶光明关在疯人院的VIP房间里。要不是你这个变态想到了,那个死肥崽不是要被关在里面一辈子。” 李文军一脸无奈望着他:“先把季青韬关进去的不是你吗?” 唐兆年顿了顿,又骂:“那个死扑街,原来是为了报复我。丢。”这确实像是季青韬那种睚眦必报的人能做出的事。 唐兆年叫了几个人,上了车,他们风驰电掣到了青山医院。 青山医院的院长老远就出来迎接他们。 陶光明不在身边。 唐兆年跳下车:“人呢?不是叫你放出来吗?” 院长一脸为难:“陶先生不肯出来,说除非李文军先生或者唐先生亲自去他病房,他才肯出来。因为李文军先生说过,会来救他。别人他都不信。” 李文军眼角没来由的一酸,也不知道该说这混蛋聪明还是谨慎。 他和唐兆年在院长带领下一路小跑进了VIP病房。 说是VIP病房,其实就是个单人牢房,不穿囚服穿病号服。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一言难尽的气味,那是消毒水掩盖下排泄物的味道。 听见有人进来,好几个房间的窗口都露出一双渴望的,带着几分癫狂或者痴傻的眼睛。 有人尖叫着哭起来:“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我没疯。” 还有人笑:“我见到上帝了。你们是困不住我的。” 饶是唐兆年和李文军这两个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人,也觉得背后凉意森森,心里发毛。 唐兆年哽咽地叫了一声:“肥仔。陶光明,我们来救你了。” 然后陶光明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在走廊最后一间里响了起来:“你们两个混蛋怎么才来…….” 李文军本来很心酸,这会儿却忍不住笑出声:听这声音,还挺有活力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院长怯怯地说:“因为陶先生一直很安静很配合,所以我们一针安定都没给他打。” 李文军暗暗松了一口气。 唐兆年捉住院长咬牙切齿地说:“你特么废话什么,赶紧开门,把人放出来。” 院长吓得直哆嗦。 唐兆年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的名声港城无人不知。 这会儿亲戚被他关了半个月,搞不好直接在走廊里就弄死他。 他从护工那里接了钥匙,想要插到钥匙孔里,可手抖得厉害,根本抓不住。 门没打开钥匙掉在地上。 唐兆年把他一把推开,捡起钥匙开了门。 穿着病号服的陶光明坐在床上,瘦得眼眶和两颊都陷了下去,胡子和头发老长,像个野人。 他一把抱住唐兆年嚎啕大哭:“你们可来了。” 唐兆年红了眼眶拍了拍陶光明:“你受苦了。” 陶光明又松了唐兆年抱着李文军:“我记着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点也没反抗。” 李文军拍了拍他:“是,你太棒了,少受了不少苦。”不然一天一针安定,半个月下来,人都不正常了。 唐兆年指了指外面:“出去说吧,这里阴森森的让人不舒服。我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 陶光明在车上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总算是看着比刚才好多了。虽然没有哭了,可是也不说话,眼神呆呆的,像个傻子。 李文军和唐兆年交换了个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饭店,唐兆年特地走VIP通道,不用跟别人打照面。 在包间坐下后,他让人把能立刻上的东西都端上来。 然后服务员就鱼贯而入,把点心凉菜卤水摆了一桌。 陶光明眼睛发绿光,一顿狼吞虎咽,左右开弓,以往的斯文家教完全抛到了脑后,跟个饿狼一样。 唐兆年看得脸上肌肉直跳。 李文军说:“慢点,慢点。” 他和唐兆年都是挨过饿的人,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可怜陶光明一个纨绔子弟,何曾被这么饿过? 陶光明也不管来不来得及吞,只管往嘴里塞,然后噎得直翻白眼。 李文军默默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