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绍在心底嗤笑一声,重重地将咖啡杯砸在了桌面上。 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池绍冷冷地看着杯柄的花色,冷漠勾唇。 那怎么可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只有秦煜和秦渊这对叔侄争得激烈,秦家内部混乱动荡,他这个“渔翁”,才能有抱得美人归的缥缈机会。 鹬蚌想要合作,也得看旁人愿不愿意! 想要观看叔侄相争大戏的,可远远不止池绍一人。 池绍不紧不慢地起身,去咖啡店柜台结账。 墙壁上的空调运转,吹出清凉舒适的冷风,走出凉爽的咖啡店,炽热的阳光和热浪扑面而来,池绍眯了眯眼睛,坐进了车子的驾驶座。 他本来想静观其变,但现在看来,还是得主动出手,为这即将熄灭的火苗添上一把火。 只是不能着急,信任他的秦煜好对付,在商场浸淫已久、声名赫赫的秦渊却是个眼神锐利的。 就算是虎落平阳,也不是普通人能随意设计的。 他得小心仔细,以免被秦渊发现了尾巴,最终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落得个功亏一篑的下场。 池绍插入车钥匙,冷静地平视着前方拥挤的道路。 …… 或许是上天都在帮助池绍,他等待的时机很快便来临了。 六月底,高考成绩公布。 江城一中的同学们再次约了个时间聚餐,既是互通有无,也是商量分享以后的道路。 池绍和秦煜所在的班级有钱人不少,思忖后,秦煜牵头,聚会的地点定在了一艘私人游轮上。 秦爷爷和秦奶奶听说了这事儿以后,非但没有反对,还帮忙完善了不少细节。 秦煜这一个月的表现极好,只是劲头儿太足,脑海里绷着的那根弦太紧,也该适时地放松片刻,劳逸结合。 宴会定在了志愿填报前一天,因为参与者都是学生,圈子单纯得很,没什么乌七八糟的,秦家长辈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对于这场游轮上的宴会,秦家人没有刻意宣扬,却也没有费心隐瞒,因此得到消息的人不少。 秦家旁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秃头发福啤酒肚,中年人的毛病一个不缺,看起来十分油腻。 他正在吸烟,吞云吐雾的,牙齿发黄,说话间露出一颗大金牙,脖子上缠着根手指粗细的大金链。 “消息准确吗?”中年男人吐出一口烟雾,眯着眼睛问。 旁边的秘书躬身回答:“准确。旁敲侧击问了不少人,时间和地点都是绝对准确的。” “那就好。”中年男人在烟灰缸上掐灭烟头,意味不明地笑道:“希望我家那好侄子能喜欢我为他准备的这份大礼。” 秘书稍有些迟疑,犹豫片刻还是道:“秦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被发现……” “呵,发现便发现了,他们还能把咱们怎么着?顶多回到以往的日子!”中年男人眼神浑浊,压抑着浓烈的不甘的怨气。 秦氏集团是家族产业,虽然体量宏大,但是也有尾大不掉的缺点,内里明争暗斗,争权夺势,藏污纳垢。 可是自从秦渊上位以后,大刀阔斧地全面改革,铁面无私,没有给“亲戚”留下半点面子,狠辣地清理了一大批人。 许多“长老董事”虽然愤恨,但是技不如人,倚老卖老没效果,只能暂避锋芒,不情不愿地交出了手里的大半权利,悄无声息地蛰伏下来。 秦渊年纪轻,随着时光的打磨愈发出色,深不可测。 若是按照常理发展,这些“长老董事”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但谁能想到,意外突如其来,秦渊出了车祸,下半身彻底瘫痪,情绪不稳,身体虚弱,给了他们死灰复燃的机会。 秦煜就是个毛头小子,虽然有天赋,但是和算无遗策的秦渊相比较,差距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许多旁支都在旁观,蠢蠢欲动,试图夺回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姓秦的中年男人便是其中之一。 “男人嘛,都是差不多的,在意的无疑都是那么几样——权利、金钱、美人。” 金牙中年男人又点燃了一支烟:“就看我家的那个好侄子,最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