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接的电话么？”杨谦白好笑，“刚才不是很杠，一顿输出不带喘气的么？”
听到徐清杳带着害怕的嗓音，他就知道，刚才她根本不想接电话，是不小心误触的。
“你都……都听到了？”她有点结巴，她如此的一面，和她平时差得太远。
“不然？你可是在离开餐桌后就接了电话了。”杨谦白手里捏着一支香烟，没有点燃。
窗外夜色低沉，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降落，被路灯照亮，像是精灵在光线下，跳着专属自己的圆舞曲。
徐清杳走到阳台，推开玻璃门，坐在摇椅上，望着外面不算很大的雪。
许是穿得很多，风吹来，她不觉得冷。倒是觉得几分凉爽。
“所以你找我做什么？”她沉默好一会才开口。
“看了u盘的内容没有？”
“看了，谢谢。”
“就一句谢谢就完事儿了？”他问，“我拿到这些，也不会伸伸手就有的。”
他的语气像极了一个丈夫和妻子要奖励，听得徐清杳有些恍惚。
“我没有让你给我找，是你自己非要给我找的，我和你说这声谢谢，已经是有礼貌的行为。”
吹了好一会儿风，她觉得有点冷。想到自己的身体，她起身回到里面。
“按照你的意思是说，那是我再自作多情？”
徐清杳拿起床上的pad，放在桌面上，在椅子上坐下。
一边打开许从枝粗略整理的采访文稿版，一边说，“不然呢？”
“杨总，你不会是以为我求着你给我找的吧？”她的笑声通过听筒传到他的耳朵里。
“那自然不是，是杨某为博美人一笑，自己让人办的。”
“不就得了。”
徐清杳打了好几个哈欠，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她和杨谦白沟通总觉得比跟杨川北沟通更舒服。
不会感觉不舒服，也不用端着，就像和朋友交流一般。
可是，他们根本不是朋友。
她想要利用他的权势，他想要她年轻的身体。
如此一想，徐清杳立刻清醒。
“什么时候放年假？”
“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
“你当然会知道，放假那天官方会发。”她直接把手机放桌面上，打开免提。
“小姑娘说话怎么夹枪带棍的。”
“你要觉得我语气不好，那就挂断电话，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单单是对我这样，还是对谁都是这样？”
“和你没关系。”徐清杳看着乱七八糟的文稿，脑瓜子嗡嗡的，分心和杨谦白对话，更是让她更烦了。
“行，和我没关系。”杨谦白也不生气，“徐清畅闯祸了，你当姐姐的知道么？”
徐清杳手边动作一顿，神色变了一瞬。
随即恢复。
“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孩子。”
言外之意，她不承认徐清畅是她弟弟。
“是。是你父亲的儿子。”杨谦白顺着她的话来，“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和杨川北订婚的么？”
他的话让徐清杳回神。
回想起某些不堪的记忆，徐天和她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再度萦绕在耳边。
-「徐清杳，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穿用度都是我给的，你没有我没有徐家，你真的以为你还能在杨家过得那么舒服？」
-「你妈妈去世那么多年了，没有人会护着你了，只是让你和杨川北订婚，又不是让你去死，也不是把你卖出去，订个婚拿着杨家少奶奶的头衔不爽？」
-「你该庆幸，你能被杨家老爷子看上，那是你的福气，别在那儿端着，跟自己多高风亮节似的。」
-「徐清杳，你要明白，你这条命是我给的，我现在让你做什么你都要做，能给你弟弟铺路，也是你的福气，要不是你得到杨家夫妇的喜欢，你真的以为你还能好好地在南城读书？」
-「我早就想把你给卖出去，换钱来补贴你阿姨的消费了。」
……
徐天的声音混合着今天看的视频，徐清杳只觉得很想吐。
恶心死了。
想到自己身上留着他的血，她就恨不得去死。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杨谦白还是如刚才温柔，“杳杳，我对你很好了，别和我剑拔弩张的，我不会害你。”
他说完挂断电话。
像是故意，他明明还有话没有说，他就是不说。
徐清杳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紧紧拧起眉心。
腊月二十四。
南城财经日报今年最后一个上班日。
徐清杳提着包走进单位，打完卡踏进去一条腿，陈希声音传来。
“杳杳姐早安！”
徐清杳扭头看她，“早呀。”
陈希挽着她的手一起进去。
徐清杳好说话，虽然是组长，性格很好。和陈希这个助理，玩得很好，相处没有架子。
“今年最后一个工作日，采访下我们报社门面的徐清杳女士感觉如何？”
她握着拳头当做是麦克风，举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