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清杳下意识张嘴,然后嘴里就多了一块鲜掉眉毛的鱼肉。
“杨家教你吃饭玩手机的?”杨谦白说着,又挑干净另外一块大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他一直都知道,徐清杳很喜欢吃鱼,但是不会去鱼骨头,所以一般不吃。
“有信息。”徐清杳说得没有底气,她明显是不占理的。
吃饭就得专心吃,分心做别的,一方面是不尊重,一方面是可能被噎住。
“不能晚点看?”杨谦白漆黑的眸子望着她,像是探究着她眼里藏着什么。
“还是,未婚夫的信息必须要秒回?”
“你怎么知道是杨川北的?”徐清杳错愕。
甚至忘记了咀嚼,两边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的,像是一只怕被饿死的小仓鼠。
“你手机没密码,你睡着的时候,我就看过了。”
徐清杳:“……”
她很想骂人,奈何找不到理由。
“你和他有时差,忘记了?”
杨谦白看着她,随意提醒。
徐清杳才想到,她现在应该“在”马德里,而不是在南城。
她看向杨谦白,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家居毛衣,和平时在公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也和早上在她身上与她抵死纠缠的男人不一样,多了几分温柔和少年感?
很清爽,不像是一个已经30岁的人。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吃的?”
徐清杳沉默,低头吃饭,却发现她的碗里全是剔干净骨头的鱼肉,白花花的一大块一大块。
她的心脏被触动几分。
除了她母亲之外,很少有人这般对她。
杨川北对她的那些好,是有目的的。
即便是知道杨谦白对自己好,或许只是因为她年轻的身体,但感受比杨川北好得多。
杨川北在她心目中,是彻头彻尾的烂人。
可杨谦白不是。
没有得到徐清杳回复的杨川北着急的焦头烂额。
这边网络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完,那边杨老爷子就让他回去了。
估摸是听到传闻,老爷子不关注,身边人不是死了。
杨川北火急火燎回到老宅。
管家说,老爷子在静室等着他。
杨川北心里了然,今天这顿家法是逃不掉了。
“爷爷。”杨川北推开静室的门,看到里面的耄耋老人。
“跪下!”杨老爷子手里紧紧握着藤条编制的如同戒尺的长条,拄着拐杖步伐沉稳走到他面前。
杨川北顺从跪在地上,许久没人到的静室,随处可见的灰尘。
“我让你好好听话和杳杳过日子,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说着就是狠狠一戒尺下去,疼得杨川北额头冒虚汗。
小时候只听说过静室家法,起初以为就是吓唬小孩的。
如今亲身感受,倒是不是滋味。
静室回响很大,戒尺在空中挥动的回声,伴随着老爷子的质问在耳边回荡。
“杳杳上午上飞机,你下午给我搞出三角恋的传闻来?”
又是一尺。
老爷子用了全部力气,加上藤条的特性,杨川北疼得龇牙咧嘴,还是跪着不动。
“杨川北,你若是真的想要得到杨家,你就要听话!”
老爷子一尺一尺打在他的两侧手臂、后背。
饶是穿着厚厚的大衣,也生生被打得血肉模糊。
“马上年关了,你搞出这一茬子事情出来,你让那些旁系怎么看我们?”
“你才刚回来啊,一个月多的时间里,你搞出来的事情还少吗?”
“这是不是美利坚,不是说过去就会过去的,难道你就那么想杨家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川北,你也差不多而立之年了,你也该是时候长记性了,学不会长大,等我死了,谁给你收拾摊子?”
“你的那个不作为的父亲吗?”
杨川北看着地板上的灰尘,没有说话。
他自然不可能依靠杨陆海的。
杨陆海废物一个。
“川北,你野心很大,爷爷知道。”老爷子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
“知道我为什么逼着你小叔叔回来吗?”
杨川北摇头。
“为了你啊,我得让人都以为我属意杨谦白成为接班人,那样才不会有人把目光看向你,你才能在美国过安生日子。”
从杨川北回来南城,不论是生意上的问题,还是生活上的。
和老爷子设想的,南辕北辙。
他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可他又是唯一的孙子,只能是给他。
杨谦白是杨家都忌惮的存在,他不稀罕杨家最好,若是他想要……
“我知道错了,爷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出现如此情况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你最好是。”
杨川北在佣人的搀扶下回到里面处理伤口。
衬衫连着血肉,撕下来痛得跟狠狠撕掉一块肉没有差别。
杨川北痛得脸色煞白,咬着毛巾死死忍着。
院子里,管家陪着老爷子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