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时媛的情绪显然出现了裂痕。
随后,时媛笑笑,看向时岁,那眼神仿佛在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她要做手术了,你告诉我做什么。当初你们把我赶出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的到我?」
瞧着时媛一副自认为受伤的模样,时岁微微眯眸。.
冷风中,时岁一字一句说的极耐心。
「妈做手术,没什么要用到你的地方,只是我觉得,作为女儿,妈从前也很疼你,你应该回去看看她。」
「至于当时的事情,时媛,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我们是为什么才会那么做。」
时岁并没有想要挽回时媛修复关系的意思,她只是听到这些话,仍然会下意识地感受到有些不公平。
时媛当然听得懂时岁话里的意思,但,时岁哪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时间凝固,见时媛半晌再没说什么,时岁半侧过身子准备离开,「我就说到这里,多余的我懒得说,你估计也懒得听,自己想好去不去,然后联系我。」
转过身,时岁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侧的秦兰。
这一瞬间,时岁有一种整个人被揭开的疼痛和撕裂感。
好在,在秦兰脸上,时岁没看到半点瞧不起和嫌弃,只看到了秦兰对她的心疼,这一点,足够让时岁欣慰。
「慢着。」
蓦地,时媛在时岁身后开了口。
脚步一顿,时岁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时媛,等待下文。
「妈哪一天手术。」
「月底,二十九号。」
「那我去不了了。」时媛有些眼神躲闪,「那个男人要出差,二十九号我要陪着去。」
时媛口中的那个男人,就是方才离开的那个老板,时媛的金主。
时岁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你自己想好了,就行。」
离开街,时岁带着秦兰坐上车子,报完地址后,整颗脑袋便一直靠在车窗上。
车内气氛很静,静的有些怪异。
半晌,时岁坐直身子,看向秦兰,「刚刚那些你都听见了,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没什么想问的。」
两人好友多年,秦兰当然可以看出,那些时岁不愿意重新提及的事情,都是时岁的伤疤。
她紧紧抱住时岁,小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时岁的后背。
「你当初应该是身不由己吧,当初应该是为了钱,为了救阿姨吧。我那时候应该让我哥早点回国的,让我哥给你钱的时候强势一点,这样你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我愧对于朋友的称呼。」
许是太久都在跌宕起伏的情感中游动,所以在被秦兰这般真挚的感情包裹时,时岁只觉得眼眶一热。
她抽了抽鼻子,硬是将眼眶处的泪意压下去。
她同样紧紧抱住对方,如是道。
「有你真好,秦兰。」
小姑娘之间的感情总是这样,细腻,温柔,闪闪发光。
一路上,时岁还是简单说了点自己当时的经历,大体将自己和姜堰之间的事情说了说/
下车后,秦兰看着面前的时岁。
她带着几分试探性地开口,「不过,你和姜堰,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在冷静下来之后,考虑到了姜堰那天说的话有可能只是演戏。」
脚步一顿,时岁看着秦兰。
周边昏暗,但灯光洒到时岁眉眼边,于是她一双眼睛又闪又平静。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和姜堰继续了。」
「和姜堰在一起的
日子,精神耗费太大了,他这人也很别扭。我收拾自己的情绪已经很难了,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和姜堰玩猜猜猜的游戏。」
说着,时岁笑笑,「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认识时岁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时岁。
即便那时候时岁和霸凌她的那群人重逢,时岁也从未这样。
一时间,秦兰不再说。
秦兰攥了攥时岁小手,「没关系,不管你周围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坚定不移的陪在你身边。」
*
回到家后,因为实在劳累的原因,秦兰先卸妆睡了。
时岁坐在客厅,没开灯,借着一侧的落地灯,翻看着自己手中的设计稿。
随后,时岁打开一页新的空白页,将今天在宴会上面,被那群女人冲进洗手池的灵感,重新刷刷刷画在上面。
直至最后一笔落下,时岁这才宝贝般将自己的速写本扣上,眸子淡淡看向窗外。
夜色真浓啊,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掉似的。
莫名的,时岁有些心烦,还是因为时媛的事。
觉得此时不算很晚,于是时岁找了件暖和的外套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