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白,你好大的胆子。”
南无涯平静却又充满威慑力的声音自己背后响起,几乎近在咫尺。
不知何时,南无涯已然冲开枷锁,悄无声息地到了沈瑜白身后。
“师尊,徒儿只是不希望您铸下大错。”
沈瑜白喉咙滚了一圈,这才慢慢回过头,硬着头皮跟南无涯解释。
“铸下大错……”南无涯低声重复了一遍,口中发出一声嘲弄的笑。
沈瑜白不知道南无涯已经知晓了真相,其实是在自嘲。
“师尊,沈月蓉她的为人其实并不像您看见的那样,她……”
南无涯不等沈瑜白说完,直接一拳狠狠砸在沈瑜白的胸口,“你以为将我关在冰牢就能困住我吗?”
所幸南无涯这一击并没有灌注灵力,他只是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懑。
沈月溪挨了南无涯的一顿暴打,他本以为南无涯是恼怒自己打断了他为沈月蓉疗伤,为了给沈月蓉报仇才会如此愤怒。
可奇怪的是南无涯自始至终根本没有使用灵力,这才让沈瑜白有了躲避的余力。
“师尊,徒儿当真是为您好!”
沈瑜白虽然竭力躲避,但修为的差距摆在那里,还是被狠揍了一顿,嘴角一片青紫。
南无涯把沈瑜白揍一顿,心中复杂的情绪像是找到一个出口,宣泄了不少。
扭头看到一旁的沈月蓉,他朝前走了几步,眼神幽深莫测。
沈瑜白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南无涯还是打算救醒沈月蓉,心中当即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扑上去挡在沈月蓉和南无涯之间。
“师尊,我绝不会让您救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沈瑜白是铁了心,拼死也要阻止这一切。
南无涯看得一阵头疼,只想把沈瑜白给丢到一边。
但沈瑜白并不知道南无涯被归来砚带回几百年前,还得知了许多真相。
南无涯沉着脸:“让开。”
看在沈瑜白也是好意的份上,南无涯暂时不想跟他继续动手。
“不,师尊,我绝不会让你救她,她过去犯下了无数不可饶恕的过错,想必这便是她应有的报应。”
沈瑜白态度执拗,眼神坚定。
师徒两人对峙。
沈瑜白看不懂南无涯复杂的眼神,还以为他终于决定为了沈月蓉对自己下杀手。
他闭上眼,仍旧不肯离开。
半晌,南无涯甩袖离开,声音有些冷漠:“行了,滚吧,我暂时没有救她的打算。”
沈瑜白重新睁眼,只看到南无涯的背影,几乎是转瞬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奇怪……”沈瑜白拧眉,他不明白南无涯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只是觉得他现在的态度很是古怪,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离开冰牢的南无涯,他想去沈月溪生前的住处一探究竟。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沈月溪住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抓了个路过的弟子,南无涯才打听到地点。
沈月溪作为宗主的弟子,住所实在过于寒酸,破旧的住处令人唏嘘不已。
尽管修士到了一定阶段并不在意这些外在之物,可是沈月溪居住的地方连外门最低等弟子的标准都达不到。
谁又能想到沈月溪其实是南无涯的弟子呢?
也难怪宗门上下即便知道她的身份,都看不起她。
南无涯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弟子,其他人只会落井下石罢了。
南无涯苦涩一笑,沈月溪会有这样的待遇,恐怕和他的无视和憎恶有关。
他在沈月溪房间破旧的木床上坐下,眼中闪着几分痛苦。
他竭力地想要回忆起那段在小渔村、被自己遗忘的记忆。
“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南无涯捂着脑袋,撕裂般的疼痛传来,令他感到非常痛苦。
甚至到后面,他只要一想到沈月溪的事,就会头痛欲裂。
无奈之下,南无涯只好暂时离开沈月溪的住处。
回到自己的住所,南无涯想起上一次后厨弟子送来的安神汤,喝完之后,他感觉效果很不错,那天晚上倒是舒心地睡了一觉。
想到这里,南无涯挥手叫来一个弟子,让他去吩咐后厨送一碗安神汤过来。
弟子领命下去,很快端了一碗安神汤送上来。
接过安神汤,南无涯喝下去后,却忍不住微微拧眉。
“宗主,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南无涯抿唇道:“做安神汤的是什么人,和上次的味道似乎不太一样?”
弟子迟疑了一瞬,在南无涯的注视之下,硬着头皮解释道:“后厨的弟子说……上回的安神汤其实是沈月溪偷偷做的,他们当时还以为沈月溪是打算谋害你,这次是换了一个弟子做的。”
南无涯的手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心底越发苦涩。
这次的安神汤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南无涯想到沈月溪,又开始头疼。
“宗主,您这是怎么了?”
以前南无涯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待身边的人还算温和,只是这次回来后,南无涯的性情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