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吃食已经被撤了下去,赵流音直了直身子骨,眼神落在了前来的身影上。
“民女宋浅喜迎赵小姐。”
曾康安起初还忧心像宋浅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会在赵流音面前出什么差错,惹来赵流音怪罪。不想她不急不躁,十分得体,这让他悬着的心儿放了下来。
在宋浅未曾前来时,赵流音便幻想过无数她的模样。本以为她是那种饱受风霜的乡野村妇,不想模样竟这般标志,气质也有些脱俗。
怪不得姬长夜会将她留在身边。
不过就算貌若天仙,也改不了卑贱的身份,又哪能比得上她?赵流音这般想着。
不过赵流音并未将鄙夷的心境形于色,反倒是副言笑晏晏的模样说道:“宋娘子不必多礼,红音快些给宋娘子搬去椅子坐下。”
宋浅并未推辞从容的坐下。
“多谢赵小姐。”
此时的曾康安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神时刻瞥着宋浅的一举一动。
“宋娘子手艺精湛,着实让我惊叹。”
听闻赵流音的夸赞,宋浅总觉得并非真心却不能明说,应道:“赵小姐满意就好,民女能得到赵小姐的夸赞当是荣幸至极。”
见她应对自如并无胆怯,赵流音才开始正眼瞧向面前的宋浅。
她故作突然想起来什么,对身后的红音吩咐道:“红音,去取三百两银子,还有那对白银缠丝双扣镯也拿来。”
待东西取来后,赵流音便对宋浅说道:“今日辛苦宋娘子了,这些银两还有这对镯子当是你今日的工钱,还望不要嫌弃。”
这番话是要告诫宋浅,在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的眼中,她不过是下人。
宋浅察觉出她话中的讽刺,所以并未收下红音递来满盘的银两和那对工艺精美的镯子。
“赵小姐言重了,能为赵小姐做吃食是民女的荣幸,怎么斗胆收下这些?”
对视上宋浅投来的眼神时,赵流音竟然觉得莫名的压迫,但是她并未胆怯而是笑道:“宋娘子此话是什么意思?”
目睹此幕的曾康安恨不得抓住宋浅的手收下东西,别去招惹赵流音,不然没好果子吃。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感觉到赵流音话语间隐隐的不悦,宋浅并未妥协而是继续推脱道:“赵小姐客气了,这工钱民女的确没有理由收下。”
红音在赵流音多年,知道自家小姐要干什么,便变了神色上前狠厉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家主儿赏你的,旁人求还求不来,你都当应跪下受着。果真是乡野村妇,这般不懂得规矩!”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宋浅怔住。
赵流音见此心中不免得意的冷笑,随后装出训斥的模样,装腔作势的替宋浅说话:“红音,谁教你这般说话的?宋娘子不知道帝京的规矩,也轮不到你来说教。”
这番话是在暗讽宋浅没见过世面。
“小姐,您善良大度不与这等人计较,可是奴婢看不过眼这村妇如此无礼。今日她必须下跪,不然就是破了规矩当应惩罚。”红音还是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说着放下东西还要去拉扯宋浅的衣裳,势必要让她跪下认错。
赵流音突然拍桌,动了怒气的说道:“红音!你太没规矩了,怎么能如此对宋娘子?没规矩的下人,是不将我放在眼中吗?”
看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宋浅也明了几分,原是她们二人要给自己下马威。
于是她便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二人。
曾康安也看出些眉目,虽然不知道宋浅是哪里得罪了赵流音,但闹到这种地步总归不好,便出来圆场道:“赵小姐,这宋娘子不知道帝京里规矩是什么样的,冒犯了您多担待,如今您大人有大量教会她规矩,这日后就不会再犯了。宋娘子,快些与赵小姐认错。”
说着他示意宋浅赶紧说些好话脱身。
“赵小姐……”宋浅也不想与之纠缠,只想快些远离是非,刚要开口就被红音打断。
“曾县令你何苦为她开脱?没准人家心里还说你多管闲事。看来宋娘子心高气傲,是不将我小姐放在眼中了?且告诉你,我家小姐可是奉太后懿旨前来祈福的,你这般就是不将太后放在眼中,可真是大逆不道!”
宋浅听闻此话不禁冷笑,看来这赵流音对自己的恨意不止一星半点,为了看她难堪还将太后出来了。
赵流音一言不发的望向红音,眼神里满是满意,随后又看向宋浅,等她服软下跪。
见宋浅不曾言语,红音以为自己的话震慑住了她,便动手要将她按下。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住手。”
刚想开口反驳的宋浅闻声转身,见来人竟是姬长夜十分惊讶。
赵流音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王爷,你怎么会在此处?”
原来是姬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