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板拿着这一万元钱,望着小杨,眼里满是感激地说,谢谢你!不过,请你再好好想一想,发富生前与生意伙伴之间还有什么欠条吗?
小杨说,我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要是想出来了,就一定告诉你,并且把欠条拿着找你儿子生前的生意伙伴把钱要回来。
洪老板说,你如果想起来了,把欠条也找到了,你就不必拿着欠条找人家。我是发富的爹,你把欠条给我拿着找人家不可能不买账。小杨点头,又吸一口烟,那烟变成烟蒂儿了,被他丢在地上,仍然冒着淡淡的烟雾。
洪发富的灵魂一直站在他们面前,他知道小杨对他父亲所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话,但是他不再是人,只是一个灵体,无法与阳间的人沟通,也就没法戳穿。
阴间的灵魂一般以气味为食粮。这会儿,小杨吸烟,他凑上去闻,闻几遍就饱了,但是他没有离开这间厢房,仍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他们浑然不觉。
父亲为人挺仁义,见自己上次盘点时得罪了小杨,小杨不计较他,还帮他们家收回发富生前赊借出的款子,真是感激不尽。
当下,他从身上掏出200元钱塞给小杨,说这点小钱给你就算对你的奖励。小杨把那钱一推,很坚决地说,洪老板,我不要。洪老板说,是不是嫌少了?小杨摇头,坐在那里嘴巴嗫嚅着,像要说什么话,却又吞了回去。洪老板看出来了,就问,你有什么话想说尽管说。
洪老板,有一件事也请你帮忙。小杨终于开口了。
你说,只要帮得上一定帮。洪老板说话挺爽。
你的媳妇不是要改嫁吗?我想娶她,你能否跟她做做工作?小杨把压在心里很久的一句话总算吐了出来。
洪老板半天没有回答,这不由得他产生联想:原来,你把这一万元钱送来,是有目的哦!这也让他怀疑小杨送来的一万元钱不一定是通过欠条讨回来的钱,八成是他趁儿子遭虎厄去世的混乱之机,从自家的杂货铺里昧去的钱,而且昧去的钱还不止一万元,足足有4万多元。
这么一推敲,洪老板又对小杨暗生恨意,但是他立马镇定自己,暗里思忖:你送钱来是有所图的,那么何不趁机让你把从我们家杂货铺里昧去的4万多块钱都陆陆续续地吐出来呢?
洪老板忽然脸上现出一副假笑,说小杨,你也知道,裴艳这么年轻,守寡也守不住,迟早要改嫁,只要她本人同意嫁给你,我做公公的还有什么说的?
不过,你要我跟裴艳做工作不难,但是也有一个条件,我们家在镇开杂货铺,发富在生时是不亏钱的,陡然他一死就亏了那么多,也就是你说的他可能把钱赊借给了其他客户,我平时很少到杂货铺里去,不清楚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再帮我想一想,还有哪些与发富熟悉的生意人借了他的钱,你代我一笔笔地讨回来,我才愿意按你的意思做我儿媳的工作,让她嫁给你,否则,我的心情不快,不愿说那个事。
小杨听了洪老板一番话,暗里骂道:这个老东西还蛮厉害咧!难道你知道你们家的杂货铺亏空的4万多块钱都是我昧去了不成?你怀疑就怀疑吧!
但由于心里念想着要娶裴艳做媳妇,便笑着说,洪老板,我努力帮你回忆,但是我不可能全部回忆起来。也许还能把一、两万块钱的欠款回忆起来,也许一分钱的欠款都回忆不起来。
洪老板让一步讲,你能够把两万块钱的欠款回忆起来,就足够了,我也会帮你说事儿。小杨回答,好的!我回去后,慢慢地回忆,回忆起来了,再跟你联系。
眼下,作为灵魂卧底的洪发富把他父亲和小杨刚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指着抬腿走出厢房门的小杨忿然道,就算你再退款两万块钱给我父亲,我父亲也同意跟你说那事儿,你也休想娶走我老婆裴艳,我会从中作梗的。
小杨哪里听得见洪发富的灵魂说话?他走到堂屋,满脸堆笑地走近下堂屋仍然在切猪草的裴艳,伸手轻轻地拍一下她后背,柔声讲,慢点忙,我下次还会来的。裴艳回过头望着他发问,钱给了我公公吗?
当然给了。小杨又放低话音,都是为了你。
裴艳本想回他一句话,你别胡说。可是见公公也从厢房里出来了,便缄口不言,继续忙活。
几天后,小杨又来了,他找到洪老板说他又想起洪发富生前赊借给一位生意人的款子,8千块钱。洪老板问他是不是把钱又收到手了,他说要收这笔钱容易,我上次托你跟裴艳所说的事儿,你说过没有?
洪老板根本就没有说,却这样回答,要说这个事儿还不容易?裴艳横竖要改嫁的。
小杨不悦,说既然容易,你怎么不在裴艳面前提一提?
洪老板心里清楚,不跟他说这事儿,小杨是不可能再把那钱吐出来的。他转动着眼珠子说,我要是跟裴艳说了这事儿,你就能帮我把那8千块钱收回来送给我?
小杨狡黠地一笑,说你还不相信我?上次一万块钱我都送给你了,现在只有8千块钱,我要是收回了,还不送来吗?
洪老板装出被问住的样子,立马表态,可以,我马上叫裴艳过来,当着你的面说这事儿,你要是不兑现诺言,就算这次我跟你说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