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晃一晃山峰般凸凸凹凹的脑袋说,你听我说,现在吴喜妹不是谈了一个叫刘雄的男友准备结婚吗?
林峰的灵魂点头,又懊丧地说,估计过几天就结婚,结了婚,我还真的没有办法了。
山神兴味盎然地说,有办法。在他结婚入洞房的那天晚上,你赶走刘雄的灵魂,然后把你的灵魂附在他的身体上,采取这种借尸还魂的方式,可以达到你与吴喜妹做夫妻的目的。
林峰的灵魂镇静地说,可是也有难处,附体的事我知道,也干过,不能把自己的灵魂长久地附在他的身体上,那样会受到地方上的城隍和他的家神、门神和灶神的干预,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告我的状,我就会被阴司关押起来,不得超生,那就完了。
山神把话音放得更低,你的灵魂附体于刘雄后,要迅速到阎罗王那里办理灵魂附体入驻手续,也就是办一个证。有了证,什么城隍、家神、门神和灶神等神明都管你不着,告状也告不发。
林峰的灵魂哈哈大笑,然后握紧山神的手高兴地说,姜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刘雄家当天娶亲,至暮犹在宴客。那边洞房一副婚联云:金玉良缘结秦晋之好,鼓瑟欢歌伴伉俪于归。
穿着中山装的刘雄从筵席上下来,走出房门,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所佩戴胸花飘带上标出的新郎字样赫然炫目,正神采奕奕地迈着方步朝那边的洞房走去。
拖拽着一袭婚纱的吴喜妹也跟出来了,她脸带微笑,同样朝喜气盈门的洞房走去。
突然她看见走到洞房门口的刘雄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幸好,他一手抓住了门框。
与此同时,林峰的灵魂闪现,一掌打跑刘雄的灵魂,然后附在刘雄身体上,站直身子迎接吴喜妹。吴喜妹挽着他的手一起走进洞房。
跟进去的众人嚷着要吃喜糖、喝糖茶;做新娘的吴喜妹放开刘雄的手,撒一把喜糖,然后开始筛糖茶。
众人却要新娘吴喜妹和新郎刘雄一起抬着茶盘一个个递茶才喝,可是一看刘雄,坐在椅子上头一歪,像要瞌睡似的。吴喜妹急了,把他的肩膀轻轻一拍,他无动于衷,依然一副瞌睡的样子。
闹洞房的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嚷:新郎倌,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要睡觉了?别让我们扫兴。
吴喜妹也在叫喊:刘雄,把这盘子里的糖茶递给客人喝。刘雄依然不答话,还是一副瞌睡的样子。
闹洞房的几个人看情况不对,当着新娘的面议论起来,他可能累狠了,把他扶上床躺着睡吧!我们不闹了。
众人离开后,吴喜妹把刘雄扶上床躺下。吴喜妹哪里清楚?这会儿,林峰的灵魂已经进驻刘雄的身体。
刘雄的灵魂哪里甘心?冲进洞房来就要和林峰的灵魂发生争斗,可是他不是林峰的对手。林峰见他反复来骚扰,便干脆离开附体——刘雄的身体。他一把抓住刘雄的灵魂,不让刘雄的灵魂回归身体,而是往门外拖。他边拖边嚷,我要按山神的交待,把你的灵魂拖往阴曹地府去,争取阎罗王的支持,给我办理灵魂附体入驻手续。
由于床上躺着的刘雄躯体中,此刻既没有他自己的灵魂,也没有林峰的灵魂,只是一具空乏的躯壳,坐在他身边的吴喜妹瞧见他眼睛睁着,又并不像睡着了,有些害怕,又推他不动,叫他不应。
再看他的瞳孔分明在放大,像是要死的人一样,吴喜妹惊骇得跑出门,把刘雄的父母叫来看。刘父一摸刘雄的鼻孔还有气息,胸口也还有热气,便松了一口气说,不要紧,让他睡一睡再说。
吴喜妹依然有些害怕,从床沿上下来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刘母则坐守在床沿看护着儿子。刘父猜测着说,他也许是累狠了,让他睡个够,我也在这里守护;等他醒过来,我们再离开。
这里是戒备森严的阎罗殿。阎罗王在殿堂之上正襟危坐,忽闻击鼓喊冤声。他望着分列殿堂两边的侍卫问道,是谁在殿外喧哗?
右边侍卫拱手说,回禀大王,殿外有两个幽灵从阳世赶来,一路上争争吵吵赶至殿前,想进殿来与大王说事,已被我们阻止。
阎罗王问,为何要阻止?右边侍卫回答,其中一个幽灵死于车祸已久,因命不该绝,又不属于自杀,故我们未将他关进枉死城,他便成了到处游荡的孤魂野鬼。
可是他又恋着生前的女友,现在他生前的女友再与一个男青年谈恋爱,他就百般阻挠,还企图赶开男青年的魂魄,附在男青年身体上,然后再纠缠他生前的女友,具体情况我未过细询问。
阎罗王把桌面一拍,吼道,岂有此理?传两个幽灵进殿。临近殿门的左边侍卫大声叫喊,传两个幽灵进殿——
击鼓鸣冤声方止,林峰的灵魂和刘雄的灵魂就依次从殿外飘入殿内,一看端坐在殿堂之上的阎罗王一副威不可犯的样子,均施礼跪拜。
阎罗王一抬手说,平身!林峰的灵魂和刘雄的灵魂随之站起。阎罗王问,你们二位是谁在击鼓鸣冤。刘雄的灵魂回答,是我,来自阳世的刘雄。阎罗王再问,为什么击鼓鸣冤?讲——
刘雄的灵魂指着林峰的灵魂咬牙切齿地说,是他干预我的婚姻,我通过媒人介绍与阳世的吴喜妹恋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