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见母亲和兄嫂如此模样,还有些疑惑,“娘,你们……”
将军夫人却根本不理会他,高声吩咐大儿子,“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通知所有人,跪接圣旨!”
很快,府邸里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到了前院。
香案摆开,众人统统跪倒。
传旨太监不是个刻薄的,没有拿乔,展开圣旨高声诵读。
赵家人提心吊胆听完,倒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皇上暂时还没有动杀心,只要赵家闭门思过。
赵治起身接了圣旨,然后塞给太监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低声问了几句。
太监拿钱办事,稍微透露了一些,“朝堂上有人说起市井流言,说将军沽名钓誉,损了皇家和朝廷的威严。皇上震怒,幸好有几个老大人劝说,皇上下旨去边关申斥大将军,又罚了贵府闭门思过,至于其余……还要调查之后再说。”
赵治忍着恼怒,赔笑送走太监之后,回到院子的时候,正好听到弟弟在抱怨。
“娘,这是怎么了?咱家犯了什么错,怎么就要闭门思过了!我还和朋友约好去打猎呢!”
赵治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赵琼被打到在地,眼前发黑,不知道大哥怎么就发疯了,但不等他怒骂,大哥的脚又踹了上来。
“我打死你个没用的东西,蠢笨就算了,居然嘴巴也管不好!爹不在家,我这个长兄就好好管教你一下!与其让你害死全家,不如先打死你算了!”
陈氏在一边被吓懵了,好半晌才尖着嗓子叫嚷起来,“打死人了,救命啊,大哥打死弟弟了!娘,你快拦着啊!”
蒋氏想想两个年幼的孩子,不知会不会被家里连累,这心里本就是油煎一样,再听妯娌这般,她也忍耐不住了,一抬手扯了妯娌的发髻,就是狠狠两巴掌!
眨眼间,兄弟妯娌四个打成一团。
不,应该说是赵治夫妻在单方面捶打赵琼和陈氏。
赵琼满地打滚,陈氏叫的像被捅了刀子,看的所有奴仆都是目瞪口呆,万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陈琼几乎是屁滚尿流的爬到母亲跟前,高声告状,“娘,我要被大哥打死了!娘,你管管他,娘救命!”
将军夫人满脸麻木,不明白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儿子不成器,儿媳搅家精,远在边关的丈夫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家里被降罪,幸好准备的银票和东西已经送走了……
初秋的日落是美丽的,橘红色的残阳洒在金黄色的苞米地里,是格外的惹人稀罕。
家家户户修扁担,编筐子,架粮囤,忙的不亦乐乎。
邰家村尤其忙碌,就是小孩子们都是脚不沾地,走路带风。
最近大人们忙着准备秋收和巡逻,他们就接过了伺候马匹的活计。
按理说二百多马匹,放牧起来可不是小事儿,幸好还有大黑马和大白马当马王,外加一个芝麻球客串了牧羊犬。
这会儿,放牧的队伍从山脚下回来,十几个小子都坐在马背上,抬头挺胸的那个得意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刚打了胜仗回来呢。
珠珠骑在大黑马背上,一身红色衣裙,白白胖胖,头上小辫子系着金铃铛,一晃一响,欢快极了。
邰永安跟着贺雄等人出门回来,远远见着赶紧上前,翻身上了大黑马,把妹妹揽在怀里,回身教训弟弟们。
“怎么让珠珠自己骑马,万一摔倒了,看爷爷打不打断你们的腿!”
邰永禄和陈瑞阳都是吓的缩脖子,他们想解释几句。
大黑马都要成精了,又最是听珠珠的话,怎么可能摔了珠珠。
但大哥根本不听他们说啊,一磕马背就领头往村里去了。
邰老爷子在村口张望,眼见孙女和孙儿都回来,就抱过孙女,同贺雄打招呼。
“贺兄弟回来了!”
其余村人有端了饭碗坐在村口一边闲话儿一边吃着的,也有吃饱喝足手里继续编筐的,更有马上轮值巡逻的兵卒等在草棚外,赶着要吃饭的。
听得这话,他们也纷纷招呼。
贺雄脸色有些不好,随意点点头。
邰三爷吧嗒着烟袋锅儿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不至于吧,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贺雄想着瞒不住,就说道,“倒是没人欺负我,是朝廷欺负大将军,欺负戍边军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是疑惑看过来,有兵卒问道,“千总,是朝廷又没给发军粮吗?”
贺雄摆手,应道,“朝廷已经拖欠了三个月的军粮和军饷了,如今又要买种子,大将军没有银子,就派人回京都,要将军夫人卖田地凑银子。
“结果不小心走漏了消息,朝廷上有人说大将军沽名钓誉,毁了朝廷和皇家威严,所以下了旨意到边关申斥大将军!”
“什么?!”所有人都是变了脸色,气的厉害。
“朝廷还要不要个脸了,简直欺人太甚!”一个兵卒直接摔了马刀,“咱们整日刀口舔血,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大魏平安,保百姓安居乐业!朝廷那帮酒囊饭袋,却一直卡着咱们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