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其实早就想八卦几句了,但碍于刘冬娘,怕她伤心难过就忍了下来。
如今邰三爷主动开了口,众人就没了顾忌,七嘴八舌说的热闹。
“要我说啊,这是老天爷开眼了,那一家子简直是豺狼虎豹,丢就丢了!别管去哪里都是祸害旁人,别再给咱们邰家找麻烦就行。”
“对,挺多人还说那娘三个死了,我猜不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说不定他们就是跑哪里躲债去了!”
“我倒是觉得不像好事,那娘三个能不能躲到哪里,就等着什么时候惹个大祸,再跑来找六叔一家闹呢!”
众人说什么的都有,特别喝了两口酒之后,这嘴上就越发没有把门儿的了。
邰继宗是知道老爹和三伯的猜测和打算,这时候就适当引导了一下。
“刘村长也是不地道,人是他送到城里看病的。就算要留在医馆住几日,也该留个人照料啊,怎么就把三个病号自己放那里了!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立刻有族人点头,应道,“我也这么觉得,估计刘村长也不愿搭理这一家子,就是怕他们死了,才不得不帮忙送到城里治病吧。”
邰继宗又笑道,“我可听说,刘村长很热情,刘大媳妇儿要跟去伺候,他都没让。还说他和村人能照顾好,结果回身就把人弄丢了。”
村人们就算不太聪明,这会儿也听出点儿不同滋味了。
大伙儿互相看了一眼,眼底的八卦之火就更亮了。
邰三爷干咳两声,见众人都是看向他,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刘婆子娘三个‘丢’了之后,刘家村就立刻修建宗祠了。那么多砖瓦买下来,加上人工费用,没有二十两可下不来。
“这几年,咱们邰家村穷的厉害,刘家村只同咱们相隔了十里路,也富不到哪里去啊。这银子……是哪里来的呢?”
话音落地,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人人都捧着碗,越想脸色越不好。
一个汉子冒失,当先喊了出来。
“三伯是说,刘村长卖了……”
邰太爷抬手打断他的话头,嘱咐大伙儿,“这些不过是咱们私下猜测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刘家村的人知道了。
“不过,咱们村当真有人搅合得大伙不得安宁,比如邰继仓那样的,顶多是被撵出去,可想不出这样阴损的法子。说不得,刘家村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不是你们这些憨人可比。
“我跟你们六叔商量过了,以后村里不再同刘家村嫁娶了。你们就是有事,实在要同刘家村的人打交道,也给我多长几个心眼,知道吗?”
村人们赶紧放下碗筷,起身恭敬应下,“是,族长。”
邰老爷子见老哥哥挥完了“棒子”,又笑着招呼族人们重新坐下吃喝,开始喂“甜枣”。
“你们三伯是怕你们吃亏,才多说了几句。其实大伙儿也不用太担心,咱们邰家人人齐心,凡事一致对外,外人自然不敢欺负!
“万一真有那不开眼的,咱们就好好立个威!宁可让人怕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是不是?
“当然,最主要还是要把日子过好。继业又进城了,万一他能再揽一些活计回来,大伙儿跟着干,也赚点儿工钱,手头宽绰一些。
“就是没揽到活计也没关系,开春好好种地,风调雨顺到秋,多打粮食,总能养活老人孩子,日子平顺。”
村人都是听得心里高兴又踏实,纷纷应声。
“六叔说得对!”
“如今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年后跟着六叔一家,我们都没再挨饿了!”
“哈哈,别说挨饿,咱们吃肉都吃过五六次了!”
这般,气氛又热闹起来了。
淘气小子们吃饱喝足,和邰永悦、邰永禄满院子的跑动,不时逗弄一下芝麻球。
可惜芝麻球趴在珠珠身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还有淘气小子想去喂疾风,但疾风一打喷嚏,他们又被吓跑了。
一顿饭吃到月上中天,人群才散去。
邰三婶子几个帮着拾掇好碗筷,要回家的时候,又被杨丽华拦了下来。
杨丽华拿出了几块棉布,分别塞到她们手里,笑道,“之前婶子们跟去刘家村,可是帮了大忙。这几日一直忙着,我也来不及给婶子们准备谢礼。
“今日正好有空闲,婶子把这布料拿回去。家里的妹妹或者兄弟们也到年岁了,做件新衣衫,也结个好姻缘。”
“哎呦,哎呦!老大媳妇儿,这谢礼可太贵重了!”邰三婶子第一个嚷起来,嘴里说着贵重,手下却把布料捏的紧紧。
她家里的小儿子今年十六,正有打算秋日时候多收两斗粮食,就张罗一个媳妇儿回来呢。
这布料做了新衣衫,儿子打扮的干净板正,就可以开始相看了。
其余几个妇人也是高兴疯了,她们家中的闺女也到了爱美的时候,可惜家里穷困,有件旧衣衫遮羞就已经不错了。
这布料花色好,摸着柔软,绝对是好东西,足够做套衣裙了。
算计的好,兴许还能再出一副鞋面子呢!
众人都是没口子的夸赞杨丽华,谢她大方,但又觉得拿着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