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老爷子也是把手里的烟袋锅儿捏的紧紧,但他脸上却笑着安慰孙子。
“别担心,听王大夫的安排。疼一下就过去了,以后咱们走路再也不会长短腿,可以随便跑跳了。到时候爷爷领你进山,烤兔子给你吃!”
邰继祖也是心疼,恨不得替儿子受苦,但根本不成啊。
他又嘴巴笨,只能一下下拍着儿子后背,希望这样会给儿子一点儿力量。
邰继宗搓着手,小声哄着侄儿,“二叔把拐杖都给你打好了,过个十日半月不那么疼了,你就可以下地玩了。”
至于杨丽华和刘冬娘,还有两个小子,方才就被老爷子撵出去了,生怕她们吓到,也怕她们哭起来惹的孙子更紧张。
只有珠珠被留了下来,因为在老爷子心里,孙女就是个小福星。
这样的时候,孙女在一边,他才能笃定孙子不会出问题……
他们一家人提心吊胆,但放到老王头儿这里却根本不当回事。
换做以前,有人肠子都拖出肚子了,他也给救了回来。
眼前不过是断腿重接,简单着呢!
他检查了一边用物,见没什么短缺的,就取了布巾塞到邰永宁嘴里,然后手下一用力,邰永宁的腿骨就断了!
邰永宁根本没想到会这么迅速,疼的不等惨叫就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老爷子只来得及捂住孙女的眼睛,紧张的喘气都忘了。
没想到珠珠半点儿不害怕,居然跑去抱了哥哥的头,奶生奶气安慰着,“哥哥快点儿好起来,哥哥快点儿好起来!珠珠是最幸运的崽儿,珠珠的福气都给哥哥。”
王老头儿可不像瞎子半仙儿那么神叨叨,也不觉得小丫头这么说会有什么实质帮助。
但他喜欢邰家孩子的亲近和睦,这不是随便能装出来的。
放到大户人家,嫡庶子女之间勾心斗角,互相打压是家常便饭。
放到穷人家里,饥饿困苦,有一点儿吃的,孩子们更是争抢成一团,可怜又可叹。
可这些,在邰家完全没有。
三个小子无论吃什么都是第一个想到妹妹,而小丫头得了好东西也要先给哥哥们分享。
他一个多年老光棍儿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后悔年轻时候怎么就没找个伴儿,否则如今是不是也儿孙满堂了。
这般想着,他手下就轻了几分,尽量仔细一些。
很快,断骨就重新接好了,抹了黑乎乎的药膏,缠了布条,绑好固定的夹板。
这时候,邰永宁也醒了过来。
邰老爷子和邰继祖、邰继宗赶紧上前问询。
“永宁啊,疼不疼?”
“咬没咬到舌头啊,坚持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邰永宁想说话,但额头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子落下来。
珠珠心疼坏了,家里大哥总要干活儿,三哥和四哥淘气,也有自己的“队伍”要带领,时常不着家。其实平日陪伴她最多的就是二哥了!
二哥最有耐心,带她玩儿从来不烦,说话也温柔,还会给她擦脸擦手。
有时候,二哥更像一个姐姐。
珠珠想着想着眼圈儿都红了,努力嘟着小嘴给哥哥吹着伤腿,希望哥哥能少疼一些……
邰永宁看看爷爷和爹、叔叔,不想让他们担心,但一见最疼爱的妹妹这般,他眼泪也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爷爷,我疼……”
邰老爷子心里都要碎成八瓣儿了,这个最懂事最文静的孙子若不是难受厉害了,怎么也不会这么说啊。
他轻轻摸着孙子的脑门儿,小声哄着,“爷爷知道,宁哥儿最厉害!咱们忍一忍,很快就好了。你没听大夫说吗,疼才说明咱们这条腿是好的,不疼就说明没用了。乖啊,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老爷子的胡子都在哆嗦,说完就赶紧看向老王头儿。
“王大夫,这孩子是不是还要喝药汤啊?能不能加一些止疼的?只要孩子少受罪,我家不怕花银子。大不了把人参卖了!”
老王头儿差点儿没跳起来,一迭声嚷着,“不成,可不能卖!不就是止疼吗,多大点儿事儿啊。我带了药材过来,这就抓药熬上!”
说罢,他就打开带来的药箱,从带来的小瓷瓶里倒了一粒药丸子喂给邰永宁,另外又拿了药包送出去。
很快,杨丽华和刘冬娘就熬好了药汤,邰永宁撑着喝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药效发生了作用,还是睡着不知道疼了,总之,邰永宁的脸色好多了,不像方才那般惨白。
邰家人长长松了一口气,留了杨丽华做针线守着邰永宁,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老王头儿惦记着人参,就问道,“邰老哥,你孙子的腿就算治好了。喝上半个月的药汤,别磕碰摔了,我保他两个月后活蹦乱跳。你看,那人参是不是卖给我?”
邰老爷子给儿孙们使个眼色,邰继祖等人就退了出去。
邰老爷子搂着小孙女,吧嗒了几口空烟袋锅儿,这才应道,“王老弟,你许是听说了,我是边军退伍伤兵出身。即便回家多少年了,我依旧惦记军中的同袍,他们为了抵抗外敌实在付出太多了。
“山上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