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玉壶不错。” 薛仁忠道:“这把壶材质是暖玉,产地为蓝田。” 许纯良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薛仁忠微笑道:“不错,许先生博闻广记令人佩服。” 许纯良道:“暖玉我见过,可用暖玉制成的茶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薛仁忠道:“这首诗是唐代诗人李商隐所作,蓝田日暖玉生烟的典故得自于《搜神记》,传说春秋时,吴王夫差的小女儿紫玉爱慕韩重,并想嫁给他,但没有成功,因此郁闷而死。韩重从外地游学回来,前往她的墓上哀悼。忽然紫玉现出原形,赠送明珠给韩重,并对他唱歌。韩重想抱住她,紫玉却像轻烟一般不见。” 许纯良笑道:“如此说来李商隐诗中的玉原来是個女人。” 薛仁忠道:“诗词歌赋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但是一切并非无迹可寻,譬如蓝田的确是个产玉的好地方,至于上一句,沧海月明珠有泪也有出处,根据《博物志》中记载,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费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 许纯良道:“听薛先生一席话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他拿起那蓝田暖玉所制的玉壶,触感温润细腻,宛如触摸青春少女的肌肤,这种感觉和寻常的玉质完全不同,许纯良自问见多识广,薛仁忠展示出的宝贝还是让他惊艳。 薛仁忠笑道:“你已经见到了蓝田暖玉,想不想再见识一下沧海鲛泪?” 许纯良见过显摆的没见过这么显摆的,薛仁忠这个小老头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一出手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此前就曾经让薛安宁送给自己的一把小刀就是幽冥寒玉制成。 许纯良道:“薛先生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还是好好收藏起来为好,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您就不怕别人惦记啊。” 薛仁忠道:“连寒玉刀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许纯良道:“薛先生的病和幽冥寒玉有关吧?” 薛仁忠听许纯良准确道出了玉刀的材质,心中微微一怔,深邃的双目盯住许纯良的眼睛:“许先生也知道幽冥寒玉?” 许纯良道:“我们许家祖传了一些解毒的秘方,里面对各种有毒的物质做出了详细解说,这其中就有幽冥寒玉,我爷爷为薛先生诊病之后判断,你是邪伤肺气,阴虚少血,外感内伤互为作用,迁延不愈,方才导致如今的状况。” 薛仁忠道:“许老先生医术高明,我吃了他给开的药方,症状明显减轻了,不过……”他停顿了一下道:“还是比不上你给我的那颗药丸灵验。” 许纯良道:“我给你的止咳丸虽然当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只能治标,无法治本。” 薛仁忠道:“我得病已经二十多年了,常言道久病成良医,不怕许先生笑话,我多少还算懂一些医术。” 许纯良点了点头,术业有专攻,世上不乏这方面的先例,因为生了某种病,而关注这种病的症状病因病理,乃至研究各种治疗方法,有些病人对自身疾病的认知甚至超过了专科医生。 薛仁忠道:“这些年我也算是遍访名医,一次次充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可以说在遇到许先生之前,我对自己的病能否治愈已经基本绝望了。” 许纯良道:“治病最怕患者丧失信心,医生最怕患者不愿实情相告。” 薛仁忠道:“许先生是说我在病情上有所隐瞒?” 许纯良道:“确切地说,薛先生并非是生病,而是中毒!” 薛仁忠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下去。 许纯良道:“你现在表现出的症状和幽冥寒玉有关,在我爷爷问你病情的时候,你却没有说明这件事。” 薛仁忠道:“并非我不愿说明,而是我也不敢确定。” 许纯良道:“薛先生今天找我过来,是不是想告诉我因何中了寒毒的事情?” 薛仁忠道:“沧海鲛泪,当年我去寻找沧海鲛泪之时遇到了一些麻烦,被困在寒玉棺中整整一夜,险些丢了性命。” 许纯良非常清楚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其实是经营地下文物的巨头之一,他和谢伯祥并称为南薛北谢。 今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