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伯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宫里出来的! 还是太皇太妃身边的人? 那岂不是她的话,就可以上达天听了? 天! 这样的身份,在这小山村里,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怪不得自己爹爹和里正都十分忌惮和尊敬她! 杨文忍不住道:“那岂不是连杭县令都要卖她几分面子?” 里正叹息道:“何止是卖面子?杭县令那是恨不得供着她!” 族长冷哼一声,道:“哼,对包老太太的特殊照顾,就是杭县令特意叫我和里正去的。特别叮嘱了,要好好伺候!” 杨三伯脸色十分不好了,刚刚是让杭县令的女儿得知他们帮着外人欺负杨慕,现在包老太居然是连杭县令都需要供着的存在。 偏偏包老太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对杨慕十分偏爱。 这可怎么好? 杨文的手有些抖,他,他都做了什么?! 居然雇佣混混去打杨慕的主意,他是疯了吗? 忽然,他想起自己在杨慕手里的那张“供词”和“欠条”,心里就是一阵颤抖。 不成,得赶快把东西拿回来,否则一旦到了时间还不上银子,杨慕还不得把事情直接捅到杭县令那里去? 族长抬眸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里正,沉吟道:“既然捅了娄子,咱们就得想法子弥补。你我共事也有二十几年了,有些话,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他看里正并没有拒绝自己话头的意思,于是压低声音,继续道:“想必你也不想有朝一日里正之位传到别人手里。” 里正眼角微微抽搐,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组长的话。 他们二人的想法一样,权利既然已经抓在手里,就不能能拱手供给别人。 这是他们算计了大半辈子才得到的权利和地位,自然是自己的儿孙继承最好了。 小小职位,权利不大,油水不少。 不论是村子里婚丧嫁娶,还是帮着县里收税,里正和族长都能赚取不少的好处。 里正苦着脸,踌躇道:“如今慕丫头那边,似乎也用不着我们……” 他自认为平日里是对慕丫头不错的,比如帮着立女户,房契盖章。 杨慕当然也时常送一些吃食过来,以表感谢。 可是,这往日融洽的关系,都在今日他决定帮着刁有德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族长沉吟了片刻,道:“立女户,最怕人说三道四。前段时间不是有流言说慕丫头在外面赚脏钱吗?流言好像是老杨家的二儿媳先传出来的?” 里正眸子一亮,忙点头道:“对!正是丁氏!咱们就拿丁氏开刀,讨好慕丫头!” 族长想说这不是讨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是讨好,是什么?赔罪吗? …… 族长家开小会的时候,杨慕家里却是一片热闹。 包老太等院子里的人散了,就去大槐树下坐着去了,来去了无痕,深藏功与名。 杨慕和杭秋荣在东屋说话,木大郎进去送了一次茶水,就回去了西屋。 杨石头啃着杭秋荣送来的桂花糕,大眼睛滴溜溜转,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打扮富贵的大姐姐。 杭秋荣笑盈盈看着小家伙,问:“小弟弟,姐姐这里还有核桃仁饼,你尝尝!” 杨石头现在懂了一些事,竟然也害羞见生人了,好在杭秋荣十分亲切,他大胆的接过核桃仁饼,脸红着跑出去了。 杭秋荣满脸笑意,对杨慕道:“你弟弟真可爱!” 杨石头这段时间养得有了些肉,不再那么瘦,所以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小豆丁了。 杨慕拿了一些平日里杨石头吃的小零食来招呼杭秋荣,说起了那日的事情,“你那日回去,没有什么麻烦吧?” 杭秋荣幸灾乐祸道:“杨姑娘,你不知道,我那庶妹看我丝毫无损的回去,气得摔了杯子呢!” 她得意洋洋地挼着熊猫的胖脑袋,道:“后来,我将此事告诉了爹爹,爹爹派人去那巷子里,将那几个坏人都抓了起来,审问之下,得知是我庶妹花钱雇来的,回家就对庶妹动了家法。” 她凑近杨慕的耳朵,小声道:“我庶妹被打了二十板子,还被禁足了!” 杨慕微微诧异,如果这件事换在她身上,那是一定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 可杭秋荣的那位庶妹,也不过是被打了板子,关个禁闭而已,也太轻松了! 要知道,毁人清白这种事情,即便是思想开发的现代,也是大罪了。何况是思想保守的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