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林啸拉着杨慕告退,他们还要去开祠堂,上族谱。 马氏也不拦着,硬塞给杨慕一颗拳头大的璞玉,让她自己雕琢手把件玩。 林啸手牵手拉着杨慕告退后,马氏渐渐收了笑容,对罗嬷嬷道:“我累了。” 罗嬷嬷便挥挥手,让屋子里不相干的下人出去。 房门关上之后,马氏自己解下了抹额,那颗蓝宝石摩挲在手心里,眸子忽明忽暗。 罗嬷嬷给她递茶,道:“小姐,事情都过去了。咱们都老了,就别总牵挂着不放了。” 她已然许多年没有唤过马氏小姐了,一声“小姐”似乎又回到当年年轻的时候。 马氏苍老的脸庞冷笑一声,道:“如何能放得下?” 罗嬷嬷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没再劝。 这边林啸带着杨慕走了与来时不同的一条路,一边走,一边告诉杨慕哪个院子住着哪个人。 二房虽然没有分家,却是住在西府,与定王府通着几个月亮门。 定王府的后院,只住着大房一家子,每个主子都分到很大的院子。 一路走到前院,穿过后厅和前厅,到了家庙祠堂。 此刻大门已然开启,小厮们进进出出,忙碌着准备三牲五谷。 二人进门的时候,也刚刚准备好。 林茂招招手,将林啸夫妻叫到自己身边,宣布可以开始了。 上族谱的礼仪原本很简单,上柱香,写上字就行。 可林家是王府,这规矩就繁琐了。 王府有内臣,名为长史司,一应礼仪规矩都是要遵循规制。 右长史主持了礼仪,从进门开始,一直到上香、禀告祖宗、磕头、祭三牲一系列礼仪之后,才拿出族谱,由林茂亲自执笔,在林啸名字后面的空白处写下杨慕的名字和家庭背景。 如此还不完,还要诵经三遍,又烧了不少东西在火盆里,这才宣布,礼仪完成了。 杨慕站起身来,饶是她是练武之人,膝盖也跪的有些发麻。 那边曹氏等女眷是直接被人搀扶才能站起身来。 原本林茂都要走了,谁知杨慕却蹲下身子,当着林茂拿起了自己刚刚跪过的蒲团。 曹氏眸子一闪,这乡巴佬又想做什么? 林茂道:“世子妃这是?” 杨慕道:“哦,没事,只是觉得这个蒲团有些奇怪,怕是有些下人手脚不干净,所以想要拆开看看。” 林啸眸子就是一眯,问:“怎么回事?”一边说,一边拿来蒲团。 只是上手一摸,林啸就沉了脸色,当着众人一把撕开了蒲团。 曹氏在林啸变脸色的时候,就猜到了什么,看他撕扯蒲团,想要阻止,哪里来得及? “铛啷啷……” 表面的布撕开,里面掉出十几颗石子来,林啸沉着脸捡起来,语气明显带着怒气道:“竟然还都是带着尖锐棱角的!” 杨慕随手又撕开几个蒲团,里面是软软的棉絮,显然只有她的蒲团被加了料。 林茂上前一步,一把抓起林啸手里的石子,看清之后,猛然转头看向曹氏,质问和指责的眼神根本没有掩饰。 曹氏脸色一白,道:“定然是哪个黑心的下人做的!周嬷嬷,给我查!” 林啸蹲下身子,抚摸着杨慕的膝盖,问:“可是跪伤了?” 杨慕摇头,道:“只是有些疼。” 她其实没有被搁到,跪下的时候,她反应快,一感觉到尖锐,就立刻用内力将石子都冲击到了蒲团的边缘罢了。 林啸不放心,想要亲自瞧瞧,干脆将杨慕直接打横抱起来,对林茂道:“我给她瞧瞧伤。” 说完就抱着人走了,留下一祠堂的神色各异的人。 林茂那个气呀,儿媳妇刚刚嫁进来才一日不到,就被欺负了多次,叫杨震那老东西知道了,还不得把他的好儿媳妇给接回杨家去? 林茂手里握着石子,沉下脸来,道:“不必王妃查了,传明先生!” 曹氏没想到此事丈夫竟然不是让自己查,而是传了左长史明远! 那可是人精里的人精,是鬼山先生的入室弟子,且是林啸的谋略师父,只怕这天下就没有几件事是他算计不明白的! 曹氏怒瞪女儿林秋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不会做,不代表女儿不会做。 果然,从女儿的眸子里看出了心虚和忌惮。 曹氏暗恨自己没有好好教一教女儿,有些事情既然要做,就不能只损人,不利己。 对自己没有好处,只是出气,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