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跪麻了腿的秦嬷嬷看到严妈妈就像是看到了亲人,这婆子终于来了,害的自己跪了这么久!
严妈妈缓缓跪下,道:“老奴拜见各位主子。”
杨慕好笑的看着她,想着上次见面的时候,在承启院拿着戒尺嚣张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规规矩矩,十分有礼的严妈妈,真是判若两人。
曹氏道:“严妈妈,你要为谁做证人?”
严妈妈道:“老奴是要将今日所见说出来,并非给任何人作证。”
曹氏道:“那你就说吧。”
严妈妈目不斜视,看着眼前的地面,道:“老奴今早路过湖边假山处,见到了秦嬷嬷和周瑞媳妇拉拉扯扯,一时之间不好出现,便躲在了假山之后。二人的对话,老奴都听到了。”
林秋晨立马问:“她们两个说了什么?”
严妈妈道:“周瑞媳妇说,世子妃心机深沉,不但将她调往承启院,还握着银霜的命,让她效忠。周瑞媳妇恳求秦嬷嬷,给她一个向老祖宗示好的机会,她想和女儿一起调离承启院。”
严妈妈顿了顿,给了众人一个思考的时间,之后继续道:“她好像还给秦嬷嬷塞了银子和手镯。”
严妈妈的话,与刚刚秦嬷嬷说的话完全对得上,印证了秦嬷嬷说的是实话。
也就是说,周瑞媳妇是主动要求给福海院送血燕,而且杨慕是用银霜的性命要挟周瑞媳妇效忠。
可让奴仆效忠,有的是法子,为何要用亲人的性命?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主子要奴仆做的事情,是要命的。
眼下看来,这件“要命的事情”就是给老祖宗下毒。
此时,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道:“王爷,问清楚了。前日咱们府的周瑞庄头,在曹家医馆拿了一包提纯的砒霜,说是药老鼠的。”
曹氏听了,立刻转身对马氏和林茂道:“老祖宗,王爷。这最后一环,也算是扣上了!虽然还没有找到周瑞和周瑞媳妇的尸体,可此事基本上已经真相大白了。”
她看了一眼杨慕,道:“杨氏用银霜的性命,威胁周瑞买到了砒霜,又胁迫周瑞媳妇给老祖宗下药!”
林啸道:“王妃,这话说得有些早。毕竟周瑞和周瑞媳妇还没有找到不是吗?”
曹氏道:“如今证据确凿,不论是证人还是证物,都齐全了。即便杨氏不承认,也没有用了,这些东西就是摆在京兆尹的桌案上,也是铁案!”
她得意的去看杨慕的脸色,却发现杨慕似乎没有着急的样子,更加没有丝毫慌张,不由得心中微微打鼓。
难不成,杨慕想要用武力逃跑?
曹氏扫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暗自计算,若是林啸和杨慕合起伙来,能不能逃出林家。
最后她觉得不可能,因为定王府高手如云,绝不会让他们夫妻跑出去!
而在场的众人,也不由得看杨慕的眼神变了。
因为曹氏的所有推测,都顺理成章,又理所当然。
再加上这些证人和证物,的确是可以定案了。
林秋晨忍着脸上的笑意,正色道:“父王,杨氏谋害祖母,杀人灭口,应当处死!”
林啸原本垂着的眸子忽然看向林秋晨。
他一向知道这个妹妹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却不知道,她竟然想着要慕慕死。
小时候那个软软糯糯的妹妹,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眼前这个尖酸刻薄又视人命入草芥的女子的?
林秋晨被自己哥哥看得头皮发麻,可想了想杨慕害得自己在院子里禁足,一步都出不去,就咬牙狠心,继续道:“父王,您治军严明,如今治家也应该用重典!”
林啸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林善也站了起来,拱手道:“父王,不可让外人笑话,说我们定王府没有上下尊卑。”
他看了一眼一旁缩着的万掌柜,若有所指。
曹氏也道:“王爷,老祖宗,总要给上下里外一个交代!杨氏这么大的罪名,要么我们关上门处死,要么就要休妻,交给京兆尹处理。”
她上前一步,沉声道:“如今多事之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咱们定王府呢。”
林啸冷飕飕的目光看向这母子三人,他们今日是要将慕慕处以死地!
忽然,林吉站起身来,拱手道:“父王,此事蹊跷,并不明朗,还是先不要下杀手为好。待事情查明,也许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众人诧异转头去看他,没想到一个在曹氏手下讨生活的庶子,竟然敢与曹氏对着干。
一旁站在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侧妃瞪了儿子一眼,道:“四郎!坐回去!”
眼下的情形已然很明朗,世子妃已然没有了翻身的余地,傻儿子瞎凑什么热闹?
等世子妃一死,这王府后院还是王妃的天下,他们母子想要活下去,就要看王妃的脸色!
林吉十分书生气道:“母妃!此事的确有蹊跷!我们应该谨慎处置!”
他站去中间,指着秦嬷嬷道:“那碗血燕,虽然王妃在永安院尝过了,可她提着到湖边的这一路,却没有人证证明,她未下毒。”
秦嬷嬷噎住,随后脸色大变,伏地不起,哭道:“老奴绝没有下毒,老奴没有